,简陋的军营里,营部办公室透出明亮的灯火。
一个年轻的男子伫立在窗前,手中的香烟忽明忽暗,他好像在思考。
月亮啊月亮,但愿你那一帘清辉能驱走我心头的苦闷。试问这苍茫大地,何时才能像这月亮一样朗朗乾坤呢?
他就是李宗仁!
桂系军阀陆荣廷麾下的一名营长,奉命驻守在新会。现在桂系为首的西南军阀统治了两广,陆荣廷的亲信们都跑到繁华的广州享福了,那里花天酒地,灯红酒绿,好不快活?
李宗仁的运气不错,分到了一个好驻地。新会虽然比不上广州,但每年都有大量的人口出洋,从国外汇回来的资金上百万。这些侨资不少用于城市建设,因此新会虽然规模有些小,但通路通电通水,也算是发达文明的城市了。
“如果广西也能像这里就好了,我们也不用从广西千里迢迢来这里了。”李宗仁心里感叹了一句,心里却想起白天的事情。
逢年过节,军队上不了要麻烦一下本地的乡绅,上演一场军民鱼水欢的把戏。早上的座谈会就让李宗仁收获不错,竟然募到了2千元,这样全营几百号人总算可以过一个油水充足的中秋节了。
此前已经有四个月没发饷了,那些苦哈哈的大兵开始心怀怨气了。当李宗仁募集会那2000元过节费后,全营的士兵看这位年轻的营长多了份敬重。
“但是,这钱花完后怎么办呢?上面的经费迟迟没有下达,难道真的要向百姓伸手吗?”李宗仁想起不久前,有些拿不到饷银的士兵进城勒索商贩,还打伤了人,行经与歹徒无二。李宗仁正好碰见,当时非常生气,当初处罚了那几个违纪的士兵,但那个被罚士兵的话却像针一样扎进李宗仁的心里。
“为什么这样做?”
“不发饷,没钱了。”
“那就可以抢夺百姓吗?你也是苦人家出身的。”
“不可以,但只能这样做了。家里的老小等着寄钱回去呢!他们快饿死了。”
“这——”
“长官,当兵吃粮天经地义,我们用命给家里的老小拼个温饱。上头让我们打北洋,我就打北洋,打广东佬就打广东佬。
你们长官的心思我们当兵的不懂,也不知道孙大帅和我们陆大帅有什么不同,,打来打去,打得都是中国人,反正死的都是我们这些当兵的苦哈哈。你看这伤口,北洋的,孙大炮的,云南人的,每次都出生入死,不图啥,就图几个钱,把命都卖了。”
李宗仁哑口无言,还是勒令士兵赔偿苦主的损失,按照军纪处罚违纪士,不过给那个士兵家里寄了十个大洋。
缺钱或许是最直接的难题,但局势的模糊晦暗更让李宗仁气闷。李宗仁从讲武学堂毕业后,一步步从排长升到营长,虽不算快,但也年轻有为了。
作为一名参加过护国战争、护法战争的军官,他心里比别人更多抱负。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那兵说的,“打来打去,打的都是中国人。孙大帅、陆大帅、南北大帅对我们来说都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是有些差别的。只是这种差别在令人沮丧的现实面前,界限越来越模糊了。唉,多想无益。还是想如何解决部队的欠饷问题吧!
李宗仁幽幽一叹。拿起手中的电报,他几次催饷终于有了回复,上面的暗示很清楚,就是“就食”二字!
这样一来,我跟其他人有什么两样呢?随手把电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或许要找他谈一谈了。李宗仁捏了捏太阳穴,和身躺下床。
第二天,当李宗仁一身笔挺的走进新会的美华银行时,一个年轻的西装男子迎面上前笑道:“李营长,我就知道你回来找我的。”
他就是林一民。司徒南去澳洲的时候,林一民悄然北上,来到了新会。由于美国加州几大城市的华人移民大多数来自台山新会等地,每年有大量的侨汇从美国汇回,所以美华银行在新会和台山两个地方开了两间分行。
虽然业务不大,比不上广州上海等地方,但在当地却是个了不起的存在。美华银行有钱有枪,还有美国背景,故而当地的政斧和军阀一般都不敢轻易上门找茬。
林一民刚来到新会时,那天上街正好看见李宗仁惩处欠饷士兵,知道李宗仁是这次行动的目标后,刻意之下认识了李宗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