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对黄宗孝的严苛是有原因的,他知道,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五六年后,黄仲涵就要死了,黄家的继承人后继不力,最后败坏家业。
虽然司徒南有信心改变南洋的历史,黄家没有收到荷印殖民政斧打压剥削,可能也不会衰败,但黄家后人还是像历史上一样平庸的话,建源公司又没有建立完善的职业经理人制度下,终究还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被淘汰出局。
黄仲涵离开前,对司徒南说了一句话,“黄家的鸦片我会在一年内关闭,改成药店,还要捐建一家医院,算是为我赎罪吧!”
这话让司徒南感动,为此黄仲涵会损失几百万,尽管可能有改善形象,讨好司徒南和致公党高层的成分。
鸦片馆改成药房除了需要资金,还需要有充足的货源。此事不难,在司徒南的指点下,黄仲涵的黄氏药业公司可从胡文虎的永安药堂、广州的白云山药厂甚至美国巨人公司购进各种药品,从清凉驱邪的胡彪万金油到清热解毒的板蓝根甚至紧俏的磺胺,黄氏药业公司都可以拿到充足的货源,因此生意也慢慢地好起来了。
黄仲涵的转变让司徒南对黄家的印象改观了许多,也对黄家的事情有点上心了。
平心而论,鸦片既是毒品,也是药品,从鸦片中提炼的吗啡可以用于镇静止痛,是创伤急救的必备品。
黄家烟馆转型不会改变印尼的鸦片泛滥,荷印殖民地政斧的一大税源就是从鸦片专营权拍卖中获得的,他们自然不会放弃鸦片市场的。令人可惜的是,在南洋,吸食鸦片的人除了土人外,华人也不少,不少殷实人家就是因为吸食鸦片而倾家荡产,而那些漂洋过海的华工被人诱惑之下,也把自己的辛苦得来的一点血汗钱吸得一干二净,最后只能沦为无良老板的努力工人。
美华公司极度排斥鸦片,因为它不仅会耗费美华的资源,还会腐蚀人的精神,所以在美华的企业或者农场里,鸦片是天条,绝不容许出现吸食鸦片的雇员。
而那些向工人提供鸦片的商人也将受到美华公司残酷的打压,这点在致公党内部早有认识了。当初美华公司和安良堂的冲突起因之一就是鸦片。
既然下定决定加入致公党,黄仲涵有意效法林则徐虎门烧烟,本想把那些鸦片全部烧毁,司徒南阻止了他。
“这样做只是治标不治本,我们现在需要资金,这样白白毁掉那些鸦片实在有些可惜。我们可以用鸦片来制药的。”司徒南跟黄仲涵讲解,其实鸦片是可以用来提炼吗啡等有用的医学药品的。
在司徒南的劝阻下,黄仲涵决定把库存的鸦片封存起来,然后运到棉兰的秘密基地,用来生产吗啡,为将来的急救物资做准备。
至于,从鸦片中提炼到的海洛因,司徒南没敢提。
美华公司有大量的机会赚钱,所以不需要靠生产毒品来获得利润。巨人公司从德国巴斯夫公司那里得到了不少化学技术,要生产海洛因也不难,但是司徒南不希望,把南洋弄成前世的金三角一样,到处白粉泛滥,所以美华公司从黄仲涵手中盘过来的鸦片大部分都用来提炼吗啡。
这就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局面,黄仲涵虽然换了鸦片生意,但每年依旧收购不少鸦片,然后送到棉兰的化学工厂内,经过初步提炼后,运往美国巨人公司精加工,最后变成可以合法出售的吗啡、头疼散等止痛麻醉药物,获利丰厚。
凭借在西班牙流感中的卓越表现,巨人公司轻易地通过了美国食品药监部门生产销售吗啡的许可,因此除了生产磺胺外,巨人公司也开始大规模地生产吗啡。
一战中又大量的美国士兵受过战争创伤,不得不依靠麻醉药物治疗,因此吗啡在美国市场上具有广泛的潜力。
总之吗啡火了,虽然没有像可口可乐那样神奇,从一种治疗药物变成全世界闻名的饮料,但吗啡的出现也是巨人公司多元化经营的产物。
司徒南还在新加坡的时候,就向美国下达清算巨人公司资产的指令,为几个月后的巨人公司分家做准备。
对此,黄仲涵很感慨,他再次见识到司徒南的本事,竟然把负面的鸦片变成良药,既赚走了大量的利润又赢得了好名声。???????
热!热浪滚滚。地表温度高达四十度,走在街上,都能感觉脚底的炙热,就像踩在烧红的碳上。
人没走不几步,就已经汗流浃背了。接近赤道的炙热让人不敢在白天放肆的活动,街上的人也自然不多了。一辆汽车飞快地驶过,直向港口。
尽管坐在汽车里不像光条条地走在街上难受,但简照南的心情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想到如果没有得到一笔急救资金,南洋烟草公司就会毁于一旦,自己两兄弟多年来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简照南是从棉兰赶到新加坡的,他要找的人就在威廉号上。车到了码头,简照南下了车,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一脸地上了威廉号。
司徒南躲在阴凉的舱内,和姚宏民叹气苏门答腊岛米纳斯油田的事。不出司徒南所料,西方石油公司在米纳斯油田的成功果然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