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王忠嗣,你太让朕失望了!”
李隆基在屋里快步踱来踱去,气呼呼的,胡子直翘:“朕白疼你了!朕白白器重你了!”
王忠嗣是他最器重的假子,最器重的大将,无论是为皇帝分忧,还是为父尽孝,王忠嗣都应该出兵石堡城。
李隆基把事情都做到那份上,就差把话挑明,就差跪下求着王忠嗣了。偏偏王忠嗣一口回绝,这着实让李隆基气愤难已,脸色铁青。
李林甫随着高力士进来,一瞧李隆基脸色成紫色,吓了一大跳,他对李隆基太了解了,数十年来就未见李隆基如此生气过,就是当年处置前太子也没有如此气愤,不由自主的一哆嗦,下意识的朝后退。
他虽是欺下瞒上的大歼臣,却是打从心里对李隆基害怕,乍见之下,一股寒意陡生。就在这时,高力士一碰他,这才强打精神,朝李隆基见礼道:“臣李林甫叩见陛下。”
“李林甫,你有何事?”李隆基头也没有回,依然踱他的步,声音低沉,蕴含无尽愤怒。
“禀陛下,自从王忠嗣下狱后,朝中嚣嚣,百姓多为王忠嗣鸣不平!”李林甫老歼巨猾之人,很是明白眼下该当如何说话。
果然,李隆基猛的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差点掉下来,咆哮起来:“朕自九岁收养他,呵护他,亲近他,调教他,器重他……区区一座石堡城,就吓住他了!他不配做朕的假子!朕是仁至义尽!”
吼得山响,如同雷霆轰鸣,眼里喷出的火苗足以把空气点燃。
“越是气愤,越是好!李白,你等着瞧吧!”李林甫和高力士把李隆基气愤的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欢喜,却是不动声色。
“呼呼!”李隆基吼了半天,这才怒气稍泄,问道:“有哪些人在乱嚼舌头?”
“陛下,您请看,全在这上面。”李林甫捧着《大唐时代周刊》,毕恭毕敬的递了过去。
李隆基接在手里,一瞧之下,眉头一皱,展开浏览起来。他阅读速度极快,赶得上箭矢的速度了,一目十行,很快就读完,盯着李林甫和高力士二人,久久没有说话。
“禀下,李白狂狷赛过弥衡,胡言乱语,蛊惑人心,请陛下治罪!”李林甫上前一步,趁机中伤李白。
“啪!”李隆基把手中的报纸轻轻砸在短案上,一屁股坐了下来,道:“数年不见,终于开窍了!”
李林甫和高力士千盼万盼,盼望李隆基勃然大怒,治李白之罪,谁也没有想到,盼到的竟然是李隆基这话,两人一下子就懵了。
李隆基这话无异于是在赞赏李白,与二人的期盼正好相反,要他们不懵都不行。
想想以前,他们二人中伤李白,一说一个准,李隆基是无不应许,今天,他们兴冲冲而来,准备中伤李白,却是弄巧成拙,李隆基竟然赞赏李白了。
李白与李隆基都是出自陇西李氏。陇西李氏有很多分支,却有一个共同的祖先,那就是飞将军李广。
血浓于水,血脉相连,这本就是最好的进身之阶,只是李白的姓格实在是让李隆基难以忍受了。
李白傲骨天生,傲视王侯公卿,这对李隆基来说不是问题。你要傲视王侯就傲视王侯吧,只要不傲视帝王就成。
哪里想得到,李白不仅傲视王侯,还傲视帝王,有事找李白去办,李白却是“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喝醉了,更是来个“长安市上酒家眠”,你还把李隆基这个皇帝放不放在眼里?
如此傲视帝王,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哪个皇帝受得了?李隆基只好“赐金放还”。
不过,李隆基对李白很矛盾,因为他非常非常欣赏李白的才华,期盼李白发生改变。如今,李白站在他一边,主张出兵石堡城,《大唐时代周刊》一出,就是在为他造舆论,还有比这更好的改变吗?
李林甫和高力士中伤李白不知道多少回,平生头一遭没有成功!
二人真有买块豆腐撞死的冲动,灰溜溜的离去。
李林甫退出大明宫,心中不爽,暗骂李白走了狗屎运,竟然不能中伤他。
猛然间一拍额头,想到一事,不由得大喜:“李亨与王忠嗣自小交好,王忠嗣下狱一事,正好做一篇大文章。李亨,你这太子之位就要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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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节度府,高宅大院,占地极广,雕梁画栋,极为奢华。
节度府里喧哗一片,叫嚷声如同打雷,一群契丹人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契丹是中国北方的少数民族,生活清贫,为此而不断滋扰唐朝边境,遭到唐军的打击,伤亡惨重。
尤其是王忠嗣统兵十万,北伐契丹,在桑乾河三战三捷,斩杀无数,契丹差点给打得亡国灭种,残部四处逃亡,曰子过得更加艰难了。
就在契丹人每况愈下,曰子越发难之际,安禄山派人传话,愿请他们喝酒吃肉。
一提起酒肉,契丹人的口水就流下来了,因为契丹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