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走私倒卖、结帮涉黑……啥来钱干啥,哼哼……要不怎么进牢子了呢,干这行的没到头的。”华翔叹气。
姜宇接言:“你是倒卖枪支的罪名,这可是大买卖,没少赚吧?”
“别提,风险太大,还不如我走私一箱外贸货赚得多呢,我干这活儿从没失过手,就那年背运,倒卖了六只枪就被逮着了,命里该着我有这个坎儿。”
监狱里不允许相互打听入狱原因,但私下里到份上还都爱聊这个,姜宇从不刻意提起这个话题,啥话头都让华翔自己冒个头,他在顺杆儿往上爬。
华翔暗地里也没少打听姜宇,知道他是因为误杀罪入狱,但具体原因细节不详,也顺着话问:“你啥事进来的?”
“杀人。”
“操,杀人咋没叛死刑,才八年?”
“给我定的是误杀罪。”
“什么原因你误杀人?”华翔一问到底。
姜宇不想说实情,但华翔问了就不能逃避,编了一套谎:“老子原来当条子那会儿一月收入还不够下两回馆子的,抽包红塔山还得算计算计,早他妈干腻歪了,这年月下海倒腾点儿啥都发了,我憋不住跟人做买卖,就想赚点儿外快。”
华翔挺当真的听着。
“为一个大买卖我投了一笔钱,连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扔进去了,结果让合伙人给骗了,卷着钱跑了,我气急了,找着合伙人跟他理论,动了手,一失手把那家伙给弄死了。”姜宇是想起高斌和康疤子做买卖被坑的事,加工加料的安在自己身上了。
华翔问:“你们公务人员不是不允许做买卖经商吗?”
姜宇不屑一顾的笑:“听他的呢,你暗地里干谁管得着?你看我是那种兢兢业业老实干活的人吗,我干警察那是没辙,是摊上了,早就不想干了,有次就为了抓个贼被捅了一刀,差点丢了命。”故作无奈摇头:“这活儿卖命不说进了号子都没好日子过,各个跟仇人似的琢磨你,往死里整你。”
华翔笑:“不是一个个都让你给制服了吗?”
姜宇也笑:“我要不挣着命早就让这帮兔崽子不知弄死多少回了,谁他妈不给我活路我就弄死谁,操,我算是受够了,现在可好,一无所有,啥屁都不是,倒霉就倒霉在警察身上。”
华翔哼哼笑,姜宇也笑,笑自己胡诌,咋想出来的!都想扇自个大嘴巴,你华翔信吗?信我说的吗?你最好是信,不然我没法办你。
华翔说:“上帝不是说过吗,给你关上一道门就会为你打开一道窗,谁说你一无所有,想赚钱还不容易,出牢子你跟着我,准保让你发。”
姜宇眼睛放亮:“翔哥,我就知道你有本事,重情义,咱能有交情也算是缘分,我还就认定你这个人了,有朝一日你熬出去了别忘了我就行。”
华翔意味深长地笑:“我咋能忘了你这哥们儿,我要是出去也得带着你走。”
姜宇心里一愣,带我走?去哪儿?什么意思?顺着话说:“翔哥,你在有三四年就出去了,我时候长着呢,还得熬着。”
华翔沉默不语,姜宇抬眼睛偷瞄他,很自然的问:“翔哥,你养父咋不来看你?”
华翔一愣,片刻回答:“我不用他来看我,他等着我去看他呢!”
姜宇观察着华翔的神色说:“看得出,你和养父的感情没的说,你养父除了你还有孩子吗?”
华翔一扭头问:“你对我养父挺感兴趣呀!”
“啊?……哦。”姜宇笑,他的确对华翔的养父极为感兴趣,这心里想啥被华翔看出来了,失败,太急于求成,漫不经心改口:“翔哥,我看得出,你特敬重你养父,赶明儿我出了牢子也去看他老人家,咱不是兄弟吗,你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这点儿哥们儿情分我姜宇必须做。”
华翔高兴:“好啊,我养父除了我没别的孩子,再多你一个就俩儿子了,呵呵……”
华翔来了情致,止不住讲他养父的事情。
他养父一直独守一生,终身未娶,年轻时曾喜欢过一个女人,后来没成,这一生都惦记着,从没见过他对别的女人动过心。
华翔小时候也喜欢枪,一直想有个玩具手枪,养父身边总带着枪,从没离过身,一天养父掏出手枪放在明面上,华翔趁其不注意,拿起手枪把玩儿,那手枪是上了膛的,华翔压根儿不懂,摆着姿势满屋的比划,他想像养父那样潇洒的开出一枪。
养父回身看到华翔拿着枪,吃惊,刚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小手真的扣动了扳机,砰的巨响,手枪的后坐力将他弹坐在地上,爆响的声音让他惊恐万分,吓傻了。
那一枪他打碎了一个花瓶,花瓶粉碎,飞溅各处,一个碎片深深扎进养父肩膀,华翔瞠目,拿着枪哆哆嗦嗦,那年他才十一岁。
养父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拿过华翔手里的枪放到一边,把肩膀上的花瓶碎片拔/出来,血涔涔的流,华翔哭,闯祸了,胆战心惊,养父一笑,说了句:“有胆儿开枪,就得有胆儿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