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多日姜宇没能和穆筠说上闲话,除了工作内容没别的,穆筠一脸正经,对待姜宇和对待其他同事一样,不偏不倚,认真公平,让人挑不出毛病找不出茬儿,看姜宇的眼神儿就跟看萝卜白菜,没任何意味,不带一丝暧昧,凤眼儿不再妩媚,风韵的唇也不再弯成月牙。
姜宇这个难受,知道她在意了,瞅着机会就想和她套近乎,想解释清楚,偏偏这些天还特别忙,没歇脚的功夫,每天收队都到大晚上了,和穆筠分一组的美事再也没落着。
这个着急上火,牙床都肿了,晚上看着穆筠窗口的灯光,恨不能一头冲进去。
政工室分来一个实习女生没地方住被暂时安排和穆筠住一屋,这连单处的时间都没有,冲进去是不可能了,再怎么心焦也不能打扰人家休息呀,烦躁的抓耳挠腮不知怎么着好。
别说姜宇烦躁,穆筠也烦闷,板着劲儿还是控制不住的显露出来,办公桌上那盆勿忘我断了两根枝杈,憋不住火质问大伙:“谁动了我的花?”
王蕊怯怯的回答:“穆队,我……我昨儿关窗不小心夹断两根。”
穆筠耐着性子回应一句:“行了……没事。”
谁都看得出穆队心情不好,躲远点儿,别上杆子找呲。
接连几个晚上姜宇没回宿舍,和队员在值班室挤着那张小床睡,吃不好睡不好又闹了胃病,胃痉挛的疼,吃不了东西,到医务室拿了点儿药顶着,盛气活分的帅气脸立马失了光泽,连高傲的嘴角都泛着白,潜带着一丝病倦。
好多天也没在宿舍下面的单杠上耍几圈了,没精神、没力量了。
穆筠仍习惯性的每天早上从窗口望出去,就想看到姜宇绕圈儿耍杠的精炼身板儿,就想看到那个身影在眼前蹦跶几下心里才算安慰,自己骂自己贱,可就是止不住,多天没见这景儿,就跟丢了什么似的,心慌失落。
这个清晨又不自觉的把眼望出去,正看见姜宇朝单杠走过来,一下来了精神,手拿着刷牙缸子和牙刷,停止不动,专注的看。
这次姜宇没小跑,低垂着脑袋走过来,脱下外套搭在树杈了,扶着单杠没动,也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搓搓手哈口白气上了杆儿,双腿绷直与身体成九十度,双臂支撑着举起身体,把腹部压在杠上,然后做大回环。
穆筠盯着看,一丝一毫的细节也不放过,看姜宇翻转过身体撑起的胸部,看扬起的坚实挺拔的脖颈,满眼欣慰,心底微颤,默默给姜宇数着圈数:一、二、三……忽然姜宇的手一软,像挫伤了关节抖动一下,身体一斜差点儿摔下杆,穆筠的心一紧缩,拿牙刷的手跟着一使劲儿,咔嚓一声牙刷折成了两段。
姜宇下了杆儿,抖抖胳膊揉揉手腕,像是扭着了,原地站着,沮丧的垂下头,拿起衣服低头走了。
今儿姜宇咋了?穆筠琢磨,才做了六个就撑不住了,太孬了,没见过这么怂气的时候,心里跟着不是滋味。
中午食堂吃饭,姜宇胃不舒服,想喝点儿粥,可除了米饭馒头没稀粥,舀了一勺鸡蛋汤喝两口,撂下不吃了,这心情不好吃啥都没滋味,耍个单杠还把手腕子扭了,真是处处不得意喝口凉水都塞牙,回到警队屋里没人,静静的一个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穆筠吃完饭进了屋,一看姜宇靠着椅背上闭着眼睛,那样子特乖,特招人,真想多看几眼,又怕姜宇冷不丁睁开眼,瞥过目光转身往外走。
姜宇睁开眼叫了声:“筠子。”这小子早就听出是穆筠的脚步声了。
起身拦住穆筠的去路,这会儿没人正是机会,赶紧套近乎解释,还没张口,穆筠正儿八经的先开了口:“姜宇,7.18那案子你们组不是负责排查吗,紧着点儿,明天要开会,别掉链子啊。”很自然的走回屋里坐回办公桌前。
“筠子,我……”姜宇迫不及待。
穆筠打断:“哦,对了姜宇,下午你去趟鉴定科,听说鉴定科那个王建海和你是校友,你帮忙催催,都多少日子了,别的队的鉴定结果都出来了,就抻着咱队好欺负呢……”
“筠子,你听我说……”
“姜宇,下周开全体大会,把警服穿上,别吊儿郎当的……”
姜宇无语,盯着穆筠,俩人对视,穆筠收住话,目光看向别处。
“筠子,你就不能和我说点儿别的?”姜宇无奈的问出一句。
“你想说什么?说什么得由我说了算,你得听我的。”穆筠一副为我独尊的领导样。
“我姜宇最不喜欢命令,我想说什么你管得了吗?”
“我只管你的工作,别的跟我没关系。”穆筠义正言辞。
“有关系,你必须听我说。”姜宇不依不饶。
这俩人谁也不让谁,心里都抻着一根筋,都难言委屈着。
穆筠脸一沉:“工作的事你尽管说,我听着。”
“你以为我会满足你?”姜宇嘴角一翘,露出痞气,穆筠最喜欢他这个样子,还佯装着不看。
“姜宇,你想怎么着?我看你是又欠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