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栋听闻姜宇与颜小曼谈对象的消息,问小刘:“小宇是不是和颜小曼处对象了?”
小刘支吾:“可能……是吧。”
军人最忌讳可能、也许、大概的语气,姜国栋皱眉:“什么叫可能?你天天跟着小宇,还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小刘这孩子诚实,没有的事也让他诚实的有了,紧忙回答:“颜小曼给小宇送烟,小宇送颜小曼围巾,估摸着这俩人是好上了。”
姜国栋拧眉,这东西都来回送上了,还有啥说的!想这小子真是马蹄子过铁板桥咔咔带响的不消停,住院一个月的功夫就勾搭了上了一个女孩儿,从没闲着的时候。
姜国栋和颜小曼的父亲因工作还总见面,上级和下属的关系,俩大人忽有一种默语不宣的微妙情节,只有当事人姜宇一人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这天姜国栋回到家,正看见姜宇叼着烟坐在后屋的窗子前,伤腿架在一把凳子上,窗子开着,拿着猎枪冲着窗外瞄准远处树上的落鸟。
姜宇家住在大院的最后一排,有个挺大的后院,院里有个单双杠,在高杠的一头还吊着个大沙袋,这些都是姜宇多年前自己安装的,就为了释放体内如凶猛动物的过剩能量。
夏天勤务兵在后院种上各色花草,挺漂亮,延伸远处是辽阔的草原,姜宇从小就从这扇窗望向辽远的天际,幻想自己非凡又离奇的梦想。
还没等姜国栋说话,姜宇对着树枝上一只落鸟砰的就是一枪,震得姜国栋的心脏窜位的跳动。
“打中了……打中了,这枪法是一天比一天神勇了……”姜宇嗷嗷叫着。
姜国栋大声制止:“小宇,这是大院居民区,不是靶场,你不能在这开枪。”
姜宇猛回头,才知道老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没所谓的回嘴:“我看着呢,这后院是空旷的,没有人。”
姜国栋怒斥:“没人也不行,这万一从远处过来一个人,到时候措手不及,枪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开的。”
“我跟闷在玻璃罐里的耗子似的,你再不让我开枪解解闷,还不得把我憋死。”
“我告你小宇,拿枪的人,都是有组织有纪律性的,像你这样无拘无绊随着性子胡来,早晚一天会毁在抢上。”
可不是,姜宇上山开了一枪就把自己摔得半死,这还真是毁在了枪上。
老爸接连训斥,姜宇郁闷,放下枪,脑袋撇向一边,扶着额头脑浆子膨胀。
“小宇,现在不上学,你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学点儿东西,成天的不是玩枪就是找女朋友,你就不能干点儿正事。”
姜宇回过头,疑问:“什么?找女朋友?找什么女朋友?谁找女朋友了?”
姜国栋心说这事满大院都传遍了,这小子倒装腔作势的不承认,真是扯谎不脸红,装腔不掉价儿,开水烫死驴你拿他没辙,生气!不想多说,多说也没用,狠叹一口气,扭头出了屋。
转念又想,姜宇谈了女朋友也许是好事,看颜小曼那孩子也不错,没准儿有个女朋友管着就会老实些,自我安慰,随他去吧!
姜国栋智敏果敢,做事风格向来凌厉雄健昂然直入,赫斯之威的风范震慑军领部下,可他就是管不了他的儿子。
姜宇从小喜爱枪,儿时有把木质玩具枪,让他锲而不舍的玩了很多年,把枪身磨砺的锃光瓦亮。长大后他不再摆弄那把玩具枪,他想玩真枪。
大院生活区的南面驻扎着当地的兵营,姜宇从自己小屋的后窗望出去,就可以看见远处遥遥以对的兵营高墙,可以听见墙内每日训练的口号和呐喊声,那是他向往的生活,穿着军装扛着步枪威武凌厉,为了能扛上枪,姜宇一心想成为军人,而这不是姜国栋的愿望,他还记得姜宇那次征兵失败后对他嘶嚎一嗓子的狂野怒吼。
那是80年姜宇十七岁的时候,正在上高二,一天闻讯正在征兵,兴奋的跑回家冲姜国栋大喊:“爸,我要当兵。”
姜国栋冷冷的回应:“你正在上学当什么兵。”
“我不上学了,我要当兵。”
“不行,你必须上高中考大学。”姜国栋坚定回绝,眼皮都不抬。
“我不想考大学,我就想当兵。”
姜国栋抬头看着野小子:“征兵要求必须高中毕业,十八岁,你才十七岁,都不够格。”
“什么不够格!那都是搞形式,张大伯的二儿子初中毕业就当兵了。”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总之你不能当兵。”姜国栋甩下最后一句话不再答理儿子。
姜宇瞪眼干着急,姜国栋心想小兔崽子没我同意你当不了兵。
姜宇去意已决,野性发作不管不顾,用改锥和铁榔头砸烂家里的抽屉,明目张胆的偷出户口门报了名,姜国栋回到家看到桌子被撬得七零八落,跟遭了野贼似的,肺都气炸了,一个电话打到招兵办和体检中心。
姜宇美滋滋的等着结果,而结果是他落榜,原因身体素质不符合军人体质,姜宇震惊失望,我铮铮铁骨的好身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