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既要跨入85年的冬季,二十一岁的姜宇因为打死一只银狐把自己撂倒在橡皮山的脚下,他以为自己会死,会让那只变身为女人的银狐张开獠牙咬断脖颈,刺啦喷血很掉价儿很狼狈的死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天的早上,温暖的阳光照着,亮白的天花板、绿色墙围的四壁、透着阳光炫亮的窗棂……手腕上吊着瓶。
听到此起彼伏的声音:“醒了……醒了……”
眼前他的老爸姜国栋正严肃纠结焦虑……说不清的复杂表情望着他,还有舰炮、大鹏等死党哥们儿围在床边。
“这是哪儿?”姜宇不能相信的发出一句。
“这是医院。”姜国栋阴沉着脸回答。
“我怎么会在医院?”
“是通山牧场的穆大叔救了你。”
姜国栋来气,以为儿子上了大学就会沉稳成熟,没想到这个野驴儿子什么时候都不消停,作死搓蛋的瞎折腾,好悬没把命折进去。
原来自己是让人救了,姜宇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银狐一样的女人,双皮凤眼,俏丽英姿,这银狐没杀了我!可是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个女人,这真是幻觉吗?姜宇想不明白。
“你说你就不能干点儿正事,你什么时候才能稳当点儿……”看着儿子满身的伤,姜国栋心疼又气恼,行了,什么也别说了,捡回一条命还不万幸,把下面责怪的话噎回了嗓子眼儿。
“要不是有人救了你,你早就喂狼了,等好了别忘了好好谢谢人家,我还有事,你好好养着。”老爸说完吩咐手下的勤务兵:“小刘,你好好看着他。”
“首长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宇。”小刘一个立正送走了姜国栋。
姜宇憋屈,瞥着老爸离去的背影,心里埋怨:你儿子都这样了,你除了埋怨还会别的吗,我天生就是遭你骂的,就是死了,你都是绷着一副阶级斗争的脸儿。
没谱没靠的在心里泄愤,父子俩向来如此,针尖对麦芒,扎谁一下都是疼,但都死扛着,谁也不服谁,别指望谁能妥协的拉下面子,掏心窝子的交交心,姜国栋倒是想,可儿子从不听他的,从来都是跟他拧着干。
勤务兵小刘看出爷俩又置气呢,打圆场:“小宇,别埋怨你爸了,昨晚你爸陪了你一夜,一点儿都没睡,心焦的跟什么似的,我都看出来了,他忙,好多事等着他呢,我照顾你。”
姜宇知道他老爸忙,从记事起就是这样,一家不多口的人很少能聚齐了吃顿团圆饭。
“我不用他照顾,我没指望过他什么,我谁也不用。”姜宇说气话。
“怎么能不用,你现在都动不了,连撒尿都是问题,你就别说硬话了,咱哥们儿伺候你。”舰炮嘻哈哈的开腔,鼻梁上的厚眼镜片子跟螺纹丝扣似的打着圈,晃得姜宇直眼晕。
“滚一边去,谁用你伺候。”
大鹏接话:“姜大,你说大雪的天你还上山,胆儿也忒大了,你上山找个伴儿呀,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看这摔的,差点儿没丢了命,你命真大,医生都说你命大,仗着有个好体格。”
“是啊,我今早才听见信儿,有说你姜大少被狼啃了,还有的说你连人带车给摔残了,我这急的赶过来,还好没大事,这马上就过年了,赶上这事……”舰炮不停地絮叨。
姜宇一惊:“我到底咋样了?我的腿没事吧?你们念我点儿好。”急切的想坐起身看看自己的腿,一折腰,胸部剧痛又躺了回去。
“你要干嘛?”小刘问。
“我看看腿摔成啥特性样了。”
大鹏帮着拉开被子,姜宇欠起脑袋望过去,右小腿一道长长的缝合疤痕,斑斑血痕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整个一条腿肿得跟大象腿似的。
“操!”姜宇皱眉。
姜宇真怕自己残了,要是那样还真不如死了,还好,肋骨摔断两根,右小腿骨折,接上了,打了七个钢钉。他不担心别的,只怕耽误了学业,他上的是警校,他怕这条腿对他的将来有影响。
“你昨晚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还输了血呢,手术全麻,全麻可伤脑子,别傻了就行,让我看看麻药劲儿过了没有。”舰炮贱不兮兮的伸进被窝掐姜宇的左脚板儿,姜宇一疼,哼叫出声,舰炮哼哼笑:“行,还有知觉,还能动,你没傻。”
“去你的,滚一边去。”姜宇伸出左脚踹舰炮的下档,舰炮一躲闪,姜宇没踹着,倒抻得自己浑身疼痛,他现在除了胳膊也就是左脚还能动换。
饿了吗?渴了吗?想吃什么?围堆儿的人挨个的问,糖水、牛奶、米粥接连的往他嘴边递。姜宇没胃口,吃不下,刚恢复神志,浑身的疼痛让他失去了一切**。
一个小护士端着白铁盘走了进来,对一屋子人说:“病人需要休息,最好别这么多人在这,探视到十一点,没事的就回去。”
一帮子人只点头不动换,小护士往外赶:“你们先出去,我要做检查记录。”
都给轰出了屋,只剩下护士和姜宇。
护士把一个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