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扑过来撕扯梁巧的衣服。
“巧儿,你坐。”
柳俊站起身来说道。
“嗯……还是你坐吧,我去拿凳子……”
梁巧显然不同意让柳俊站着。
柳俊眉头一蹙,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坐下,我不喜欢人家这么看你!”
呵呵,这话说得有点大了。席间响起一阵嗤笑之声。
若是十年之后,柳衙内长成一条标准壮汉,五大三粗,膀阔腰圆,这么说倒也有几分威风。奈何现在年岁小着,气势上就弱了些。不过也还是颇有俨然之色。
梁巧连忙答应一声,乖乖坐了下来,偷眼瞧着柳俊,目光里情意绵绵,满心被人宠的欢喜。
柳俊瞅了麻脸一眼。
柳俊和那班干部们一样,穿着洁白的短袖衬衣,一条改小了的浅蓝色公安长裤,腰间系着皮带,尤其手腕上还戴着一块中等型号的上海表,背着双手立在那里,很有些小大人的气势。那时节,普通的十岁小孩,哪有这般打扮的?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子弟。
麻脸见柳俊这副行头,倒也不敢怠慢,慌忙进到里间又拿出一张凳子来,请他落座。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接下来不断有贺客上门。曹斌家在芙蓉镇附近着实有些人缘,贺客陆续前来,楼上楼下,屋里屋外,摆了怕不有三十来桌。这在当时,不要说是芙蓉镇这样的小镇,便是搁到向阳县,甚至搁到宝州市,也称得上排场阔气。
见柳俊不停地剥花生吃,梁巧低声关心地道:“饿了吧?要不我去我姐那给你拿两个鸡蛋吃?”
如今已经十二点半,尚未开席。梁巧知道柳俊的饭量,怕他饿坏了。要在店里,哪怕生意再忙,梁巧也必定会按时做好午饭。
柳俊摇头笑道:“不用了,也该开席了。”
梁巧点点头,就给他剥花生,专挑个大的往他手里放。要是柳俊双手不空,便直接塞到柳俊嘴里。饶是柳俊脸皮甚厚,也觉得如此当众亲热,有些不便。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四五岁的小孩。
吵吵嚷嚷一阵,到了十二点四十分左右,门外响起爆竹声,随后酒菜上来,终于可以开吃了。乡下席面,没有太多的讲究,先就上来一大碗粉丝,油腻腻的,撒满红红的辣椒。梁巧不大好油腻,先为柳俊盛了满满一碗,然后自己夹了一筷子,细嚼慢咽,吃相斯文无比。但凡每道菜上来,只要是带肉的,她都要先给柳俊盛。
席间一个年轻女子就好奇地问道:“哎,他是你弟弟么?”
梁巧点头,应了一个“嗯”字。
“你是少兰嫂子的妹妹吧?我怎么听说你家就三兄妹呢?”
这女子年岁不大,长相也不惹人厌,就是有点八卦。
梁巧只是笑笑,不答话。其实她大可以随便给柳俊编排一个啥表弟的身份,都说一表三千里,难道人家还去搞社会调查不行?奈何她就是不肯,大约觉得表弟这个称呼,实在太生分了。
年轻女子见梁巧不理她,很是不忿,撇了撇嘴,别过脸去,嘀咕了几句,瞧那意思,大约是在腹诽梁巧太傲气。
对于女人的这种嫉妒,柳俊也懒得理会。单以两人的外貌而论,梁巧确实具备傲气的本钱,不服不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柳俊的肚子里塞满了各种油腻食品,饥荒解除,便也一改狼吞虎咽的吃相,抹抹嘴,斯文起来,择着清淡的菜蔬夹几筷子。
恰在此时,一名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出头,穿着白衬衣黄军裤,脚下蹬一双乌黑铮亮的皮鞋,端着个酒杯走过来。这人梳着三七式分头,长相倒也不恶,只是一张脸上油光水滑,给人虚浮之感。
小分头径直走到梁巧面前,说道:“你是我嫂子的妹妹梁巧吧?我叫曹生明,是曹生勇的弟弟,在县供销社上班,来,我敬你一杯。”
以前闲聊的时候,倒是听梁巧提起过,她那个麻子姐夫是叫什么曹生勇。再看看这个曹生明,脸部轮廓确实与麻子有几分相似。想来曹生勇少时不得那场大病,也算个英俊青年,配得上梁少兰。
只是这曹生明十足讨厌,借机搭讪也不要端个酒杯子过来。
给女孩子敬酒?亏他想得出来!
梁巧脸一红,说道:“我不喝酒的。”
“哎,没关系嘛,这是水酒,不醉人的。”
曹生明脸上有些微醺之意,料必已喝了不少,举着杯子猛往梁巧面前凑。
梁巧忙站起身来,往一旁闪避。
席间便哄闹起来,一众无聊的男女叫嚷道:“哥哥娶了姐姐,这妹妹再嫁给弟弟,不是亲上加亲?”
一听这话,柳俊心中的火气顿时“腾”地点燃起来。
娘卖X的,什么玩意?又来一个不长眼睛的家伙!
曹生明甚是得意,一手叉腰,脑袋往后一甩,摆了一个“蒲士”,顿时又引来一片叫嚷声。细论起来,这曹生明身材挺拔,长相不恶,家世也不错,听他刚才自我介绍,在县供销社上班,是个吃国家粮的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