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人算不如天算,何延安调离,一下子打破了他的美梦,不得不应付“生存”的问题了。
故此,对于邰惟清此番召见,崔福诚可是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评价?呵呵,当然是很好的了!”
崔福诚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淡然一笑,说道。
柳俊也笑了。
邰惟清甫一上任,不至于那么急着挑岔子,对各地主要是了解情况,断然不会随随便便对省会城市做出负面的评价。
“那你对邰省长的评价怎么样呢?”
柳俊把玩着手里的瓷杯,继续很随意地问道。
崔福诚脸上笑容渐渐收敛,神情凝重起来,沉吟稍顷,缓缓说道:“不大好说,看不透!”
柳俊眼里就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崔福诚行事小心谨慎,魄力方面略有不足,却有一桩绝大的长处,那就是看人极准。以前受丁玉舟杜文若联手压制的时候,一点一点地组建自己的小班底,人数虽少,每一个都很有能力,也很忠心。
崔福诚的宗旨是宁缺毋滥,达不到这两个要求的干部,纵使占据比较重要的职位,也绝不拉进自己的圈子。四年以来,崔福诚小班底里的人,没有一个出过问题。
这一点,便是柳俊也相当佩服。
现在,崔福诚给邰惟清的评价是——看不透!
看来这位邰省长,确实是很难琢磨啊!
当然了,毕竟一省之长与玉兰市的处级干部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崔福诚又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看不透也不足为怪。
“不过,柳书记,邰省长对你似乎很感兴趣……”
崔福诚喝了一口茶,不经意地说道。
“何以见得?”
柳俊坐直了身子。
“我和他的谈话,主要是围绕高新技术开发区和国有企业改制这两块展开的……”
柳俊问道:“你提的头还是他提的头?”
“他提的头。差不多一上来就问到这两块的工作,问得很详细。尤其是国有企业改制,他非常关注。认为改制势在必行,但对于职工的分流再就业工作,一定要做好妥善的安排,不可疏忽大意。”
崔福诚望着柳俊,缓缓说道。
柳俊就点了点头,神情也变得比较凝重。应该说,邰惟清看问题的眼光还是很准的,算是抓住了国有企业改制的两个重点。
必须改!
必须慎重地改!
“当然了,他对你的评价也很正面。对你的工作很肯定,尤其是长河高新区的工作,他认为是一个成功的典范。短短两年时间,起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不起。”
崔福诚略略有些感叹地说道。
大约这不仅仅是邰惟清的感慨,也是崔市长的感慨吧。
“省长过奖了!”
柳俊微微一笑,淡然说道。至于崔市长是否过奖,以他俩现今的关系,全然不必提起。
崔福诚也笑了笑,继续喝茶。
“市长,还是那句话,不必心急,静观其变吧!”
崔福诚点了点头。现在,确然也只能采取这样的策略。情况不明,不能胡乱出手,以免陷入被动。
柳俊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嘴角露出一个深思的笑纹,缓缓说道:“中央安排邰惟清先到一步,赶在瞿浩锦前头,或许,局势会变得更加复杂呢!”
崔福诚一凛,沉吟着问道:“你是说,靳书记和邰省长……”
崔福诚只说了半句,神情很是凝重。
柳俊的意思很明白,这中间存在一个时间差,瞿浩锦尚未到任,靳秀实还是省委书记,本土势力与邰惟清之间,也许有可能先期达成某种共识。邰惟清孤身而来,也需要有一股势力支持他。
瞿浩锦是管帽子的,中央派他来a省,原本就有削弱本土势力的意向在内。本土派如果谋求与瞿浩锦合作的话,先天不足!与邰惟清合作,倒还有几分可行性。
关键要看靳秀实的胆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