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钱吗……不多不多,也就三百来万……我跟他们说,哥现在手头紧,缓一缓,人家不乐意,这个可就难办啦,你帮我查查公司帐面上还有多少现金……什么,才不到五十万了,哎呀,这可不行啊,不给钱,人家不让走,留下来在这里做客呢,这里可没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哈哈,是呀是呀,你想想办法,好的好的,等我回来,给你买那条珍珠项链哈……拜拜……”
谢万利打完电话,得意地冲彭少雄等人一笑,说道:“彭县长、柳书记、邱书记,今晚上我请客哈,你们县里没什么好酒店,去大宁市秋水大酒店吧。好好乐呵乐呵!”
彭少雄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照老小子这个说法,最多到今晚上,他就铁定会被放出去!
瞧他的样子,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经历一回两回了,简直就是轻车熟路,电话一打,他在京师的靠山就会发话,区区一个县公安局,焉敢抗拒?
柳俊却笑了起来,看了看手腕上的老式上海表,说道:“从现在开始,到下午下班,还有七八个小时呢,谢总这个计划做得有点早。邱书记,叫县局的同志,好好招呼谢总,让他在今后的日子里,永远记得咱们宁北县!”
谢万利顿时脸色大变,嚷嚷道:“柳书记,你……你什么意思?”
柳俊看他一眼,淡淡道:“谢总,请你记住,这里是宁北县,不是首都!”
“你……你会后悔的,你知道我背后的是什么人吗?”
一直以来,谢万利都很镇定,甚至面对彭少雄柳俊这一干县委领导,隐隐还又一股高高再上的意味。不是首都人看其他地方人的所谓“优越感”,而是实实在在,不将县里的领导放在眼里,一种手持“免死金牌”的样子。
但现在,柳俊摆明要阴他了。
谢万利是老江湖,对基层警察专政的手段自有耳闻,说不定还亲身体验过,叫他如何不胆战心惊?柳俊说得没错,这里是宁北县,不是首都。他的靠山再强,要将他捞出去,也需要点时间。这段时间内,人家要泡制他,轻而易举。
只是一般的情况下,县里的人见了他如此“有恃无恐”的神态,知道他极有来头,不敢得罪他罢了。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县委副书记,却是个“愣头青”,一点不在乎得不得罪他!
柳俊年纪轻轻就能担任县委副书记这样重要的职务,可见也是有大靠山的,估计是省里或者市里的什么衙内。这种人,亦是那种心高气傲,从未吃过亏的主。自己态度过于嚣张,把他惹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要给自己点教训了。至于教训之后,如何收场,衙内纨绔们是从不考虑的。
要不怎么叫衙内呢?
自己这个眼前亏却是吃定了的!
“我管你后面的是阿猫还是阿狗,到了宁北县,就得按宁北县的规矩来。谢总,晚上见!”
柳俊哈哈笑着,拍了拍谢万利的肩膀,与彭少雄相偕而去,将老花花公子丢在那里浑身乱抖。
邱援朝就冲谢万利“狞笑”不已。
彭少雄对柳俊的“衙内作风”不是很认同,总觉得这样有失稳重,与县委主要领导身份不相符合。但柳俊让邱援朝“好好招呼”谢万利,却极对彭少雄的胃口。若不是柳俊先开了口,说不定彭县长自己也会这么吩咐。
这个老花花公子,实在太嚣张跋扈了。
就算你后台再大,靠山再硬,最终不得不放你,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苦头是一定要吃一些的。
因此当柳俊如此吩咐的时候,彭少雄也笑得很开心。不过笑过之后,却又浮现起深深的忧虑之色。看来谢万利是真有很强的背景,那三百万不一定要得回来。
眼见得自己振兴宁北经济的“勃勃雄心”就要毁在这个老小子手里,彭少雄恨得牙痒痒的,连杀了谢万利的心都有了。
可是彭县长也没有料到,麻烦只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