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进了屋子。室内点着昏黄的光。夫人怕黑又怕刺眼,所以就把烛火调暗一点了。因为烛光暗,所以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一片阴沉中。因为有病人,让这里的气氛显得更加沉重了。
生病的人有时候是糊涂,但有时候比好人更清醒。看见自己的贴身丫头都进来了,再望向她们身后,没有看见想见的人,她无力的合上眼睛。将脸转向内侧。
小兰鼓足勇气走过去,轻声唤:“夫人,您感觉好些了吗?”
病人没有说话。小兰继续说:“夫人,刚刚您睡着了,爷匆匆过来看了您一眼。吩咐我们多请几个郎中,给您好好看病。您知道,今天是爷的大喜之日。新人在房里等他,所以爷不好停留太久。不过爷说了,只要有空,他很快就来看您。爷说了,您一定要好好养身体,不能老病着,会让他不放心。”
病人幽幽的叹口气,一言不发。
小兰忐忑不安的盯着她的侧脸,琢磨了一会,又说;“爷是专情的人。但是您不是说了吗,男人都有个通病,好色。新夫人很美丽,他当然会舍不得丢下她。不过您放心,等新鲜劲过去后,他还是会回到您的身边的。夫人,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没有好的身体,怎么去见爷呢。”
病人又叹了一口气,这次的声音更微弱了。
阿玲凑过来:“夫人,要不,我们把药先喝了。您睡一觉,明天一睁眼说不定就看见爷了。”
病人像在吐气,但细听,她是在说话,“你们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他已经不喜欢我了。”
“夫人您想多了。爷一直对您是最好的。您心里清楚啊。”
病人再叹气:“他不在乎我了。我总是有病,已经变的难看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喜欢我。”
“夫人啊,您自己都清楚,怎么还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身体养好了,才能陪爷。您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唉,我知道自己是好不了了。”
“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呢。您不过二十岁,以后的日子还长啊。夫人,都说,听人劝吃饱饭。您就听听奴婢们的建议吧。别总是那么悲观,我们生活在这里,有吃有喝的,很好。外面有战乱,这里是太平世界。这都是爷给的。您还总是病秧秧的,要是普通人家,连药都吃不起的。夫人,想开点,您是幸福的。”
病人叹气依旧,叹气成了习惯,就改不过来了,“你们不要说了。”
“那您吃药吧。”
“不,我不想吃。”病人拒绝了。她打定主意和自己过不去。
丫头们也知道主子的执拗脾气。她虽然温婉,看起来温顺,其实内心是非常固执的。她偏偏要等那个人来,如果他不来。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治疗。
丫头们无奈,其实很多时候是她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完全不用生病的。女人总是这样,仗着几分宠爱,以柔弱博取同情和怜爱。赌的就是男人的不忍,可是她要的其实是男人唯一的爱。只是她不知道,那是无望的。她一直做着那样的梦,梦着那个男人为她抛弃所有人,把最深的爱给她。
可是在这样的时代,同时拥有许多女人的男人怎么可能专情,他的专情也只会给他心中当时最爱的一个人。女人们又有谁能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是谁的最爱。如果她们知道,也许就不用那么难过。也许并非如此,她们要是明白了,可能会更烦恼。
“夫人,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您不吃药,烧就不能退,如果一直烧着,您会非常虚弱,脸色也会很差,那样的容颜怎么见爷啊。您先把药吃了,然后好好的等着,爷很快就来。”
她们苦苦相劝,真心希望她好。主子好了,她们才会有好日子。主子不在了,她们可能会沦为下等奴婢。她们真的不想主子有事啊。
但是那位主子固执己见,也许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也许她清楚,只想找个借口结束自己的痛苦。
旁观者只能干着急,病在她身上,她们没有办法。她们只能守着她,等待奇迹。也许庄主突然大法慈悲之心,想过来看她们了,也说不定。
这里是死气沉沉,还有几处是愁云惨淡的。叶飞宇的另外七位夫人都守在孤灯前,愁苦着。这样的日子,谁会开心。新人来了,还是庄主夫人。以后她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妾室。没新夫人大家还有一个同样的梦,就是说不定哪一天男人高兴了,可以把她们中之一扶正了。当然谁的都希望那个幸运儿是自己。但是现在她们共同的梦都破灭了。
有了新夫人,那她们怎么办?新夫人的脾气大不大,能不能容忍她们。新夫人受不受宠。如果很受宠,她们就更没有地位了。每个人都要考虑自己以后该怎么办。这个问题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不过有人并不这样想。因为她还有梦。
一个大家庭里,那么多来自不同家庭的女人,毫无血缘关系,她们自然会性格不同,想法各异。做人的原则也是不尽相同的。在拥有共同男人的女人间,从来就不缺乏争斗,更少不了算计。暗中的厮杀一直不曾停止。
男人想享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