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依然一片灰茫茫,雨还在没完没了的飘洒着。道路越来越泥泞,每走一步都有滑倒的可能。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
这一刻她想到了前世,她想难道是她在不知道的哪一世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到这一世上天要把所有的不幸都加诸于她。
命运这种东西,是很随意的东西,它随随便便的来播下一些种子。长出的到底是苦果还是甘果,它是没有义务去管的。
莫名被这不幸困扰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庆幸的是她终于翻过了那座山。
在跌跌撞撞中来到了婆子口中的集镇。这时候天才黑下来。万幸她还是终于赶到了。但是她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被空荡荡的街道浇冷了心。
雨把人都赶走了,也许本来这里人就不多。反正现在是没有一个人的。
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石板路代替了泥巴路,让莫名看到了一点文明的迹象。可是这一切还是太简陋。
街道不宽,临街的住户有些家门是开着的。但是这些人家不会收留她这样一个落难的女子的。
莫名是又饿又冷,非常需要食物,可是她分文没有,没有人会施舍东西给她。在这么落后又贫穷的地方,打工基本上不可能。
这些人自己都难以为继,怎么可能还会去请人。然而她又该怎么办?她再也没有力气往下一个集镇去了。
对于莫名来说这样的悲剧就是灭顶之灾。她痛苦的抬起头,想看看老天,但是雨很快迷住了她的眼睛。老天拒绝她的祈求。老天完全遗弃了她。
她拖着沉重不堪的身子,一步步向前走。已经来了,就要走完。难道要她回过头去吗?她剩下的只有向前走,没有别的选择。必须走下去,不能回头。
莫名悄无声息的走在街上,让人们感觉不到曾经有这样一个特别的人从这里走过。
她走过街道,来到街的尽头,环顾左右。没有什么可看的,反正没有人。连狗都蜷缩在自己窝里大气也不出。它们就算看见她也懒得叫一声。
雨水在风的吹拂下与大地形成十五度角,这样更有利用它将没有遮盖的人浇个透。
气温下降了近五度。湿透的人紧紧抱着双臂,忍着不打哆嗦,因为打哆嗦会影响她前进的步伐。
在四顾无援的境地下,莫名最后一次抬头看天,暗自祈祷雨停下来。当她落下眼帘时朦朦胧胧的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类似庵堂的建筑。
此时莫名看到这样一个建筑,心中升起了一线希望。她一步步走过去,那条路虽然不长,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就是一个漫长的旅途。
原因可能有两个,她已经精疲力竭,再者她害怕面对被驱逐的事实。
那里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连这一希望都丧失了。她将在这寒雨中被剥夺活下去的权力。她一步步的走着,希望那里有一盏温暖的灯火为她保留。
雨下的更大,不知道这样连绵的秋雨到底何时才能休止。这该死的雨,它们非常会应景。知道她背运到了极点,就故意来衬托她的不幸,让那灰败的心情写在云端,飘落人间,向世人表达她的不满。
终于来到了门前,大门上有个门檐稍稍可以挡些许雨。她抬起冰冷的手,把它放在门环上却迟迟不动。
最后她鄙视自己的胆怯,不管是什么,面对总比逃避好。
于是她开始叩响门环,一下一下又一下。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文明人的优雅,不让自己乱敲,那会让主人心生不快。
莫名敲了许久。终于门里传来脚步声,不急不徐,不慌不忙,沉着冷静。莫名停了下来,倾而细听。感觉那脚步声终于来到了门边。
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会不会被收留,就看应门者存着怎样的一个心态了。
门缓缓打开,里面露出一袭灰衣。在一把破旧的油纸伞下是一张光头苍老的脸。一个老尼姑,她可能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她从哪里来,也许自己并不知道,但是她在这里消耗了一生,真正的一生。
老尼姑打量着眼前这个落魄的人,寒冷已经让年轻女子的脸完全失去了人色。
女子努力不去打抖,可是却忍不住从内心深处渗出来的寒意。雨水湿透了女子所有的衣服,那副瘦弱的身躯在大自然面前显得那般无助。
女子湿漉漉的大眼睛盛满的忧愁。女子的生命此时看起来如此脆弱。
老尼姑念了句佛号。她看过被人遗弃街头的乞儿,他们也是这般无助彷徨的。不用问都知道这样一个女子,在暮色苍茫时出现在她的门前没有别的可能,只能是她落魄于此,要人给予帮助。
老尼姑以一颗悲悯的心看着莫名,没有说别的,她打开门:“女施主,进来吧。”她侧身,为莫名让开一条路。
这一刻,莫名突然想放声大哭,她想把自己的委屈向这个善良的老尼哭诉。但是最后一丝理智制止了她。人家发善心暂时收留你,但是没有义务成为你倒苦水的垃圾桶。
她只能压抑住要哭的冲动,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老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