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直到听不到马蹄声了。莫名才动。她缓缓坐起来,身后就是一棵树。她靠在树干上,两眼直视前方,似乎在看什么,看的很仔细。其实她什么都没有看。她看见的是虚空。
她现在不仅有恨,还有茫然,突然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她是怎么来的,或者这些根本就是她的幻觉。这些人穿的那么古怪,还会控制她的身体,简直不可思议。她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难道她一直都在梦中。
所有的事情都无法用常理来解释,那就一定不是真的。对,都是假的。一定是她在做的梦,一个荒诞的梦。是梦总会醒来。
莫名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自己从梦中醒来。她能感觉到四周的一切响动。那么真实,连疼痛也那么真实。但是现在莫名的心平静多了。
她认定这是一场怪异的梦。是梦就有醒来时,是梦就都是假的。这个树林是幻境,那些人是假象,她没有被强暴。
用梦来解释都合情合理。现在唯一不开心的就是她还没有醒来。但是总有醒来的时候。没关系她可以等。
天光渐渐暗了下来,然后彻底暗了下去。黑暗笼罩了一切。头上是遮天的树叶。她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月亮,看不见星光。
这里黑的非常彻底,彻底的几乎看不见自己是有手有脚的。她在那里不动已经很久了。而这个梦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莫名开始暗示自己,醒来,快点醒来。可是她的暗示一点用都没有,她还在这里,所有的一切还在。
心冷了下去,林间的气温让她整个人都冷了。她已经忘记如何动。她决定让自己变成一尊雕像。永远不动,也没有什么不好。
一个人能在那里不动多久,没有人试验过。但是莫名已经在那里坐过了漫长的黑夜。她几乎和树合为一体。如果不是亮光唤醒了她的视觉,她会以为自己将永远留在黑夜里。
噩梦难醒,不管她如何暗示自己,她还是没有醒过来。当恶梦成为你必须面对的现实。恨再次充满她的心,她的魂。仇恨的血液在脉管里奔流。
她的梦醒不来了,而她的生命还在。她还要面对自己还在的生命。死,一度想过。可是她不是那种风吹就倒的温室花朵。她的心像小草一样顽强。而且她鄙视被强暴就寻死的做法。
死是饶恕了罪人,惩罚了自己的亲人。她不要,就算再难也终会过去。她只是被强暴,并没有遇上其他的不幸。她还是四肢健全,头脑清醒的一个人。她依然可以活得有声有色。
思想是强大的,强大的思想,需要一个强大的灵魂来支撑。幸好她拥有这样的灵魂。当莫名意识到她没能从恶梦中醒来。她便决定勇敢的面对。不能枯死在这里。她要走出去。也许离开这片不幸的树林,她就会走出梦境。
莫名费力的活动着四肢,直到它们终于有了知觉,终于听从她的指挥。她扶着树干一点点的站起来,让自己从死静中恢复活力。她努力的活动四肢大概半个小时,终于不再僵硬,身体也有了一丝暖意。
那个人留下的外衣和披风还在,还可以替她保暖,于是她把这些东西都裹在身上。男式的外衫虽然很长,但是它可以挡住她被扯坏的衣衫。同时也可以藏好自己,不让人看见她的不幸。
一步步走出树林,她不知道走向哪里才是自己家的方向。她便跟着感觉走。只要遇上人,她就能询问到正确的路。
林外已经是红日高升,举目四望,如果她判断的不错,应该是秋季,而不是初夏。这个认知让莫名皱起秀眉。
秋天,怎么可能,应该是初夏,怎么会一眨眼就变成了秋季。所有的疑虑无人能解答。她只能让这个困惑留在心底。
稀稀落落的茅草屋出现在莫名的眼前。那里是一个小小的村落,不到二十家的小村落。一律都是泥墙,草顶,破败的不能再破败。两家之间分的很开。没有院落,门前有树,门后有菜地。
不多的几只鸡在散步觅食,一两只狗懒洋洋的走着。看见莫名连叫都不叫,甚至连多看她两眼都不愿意。它们都很瘦,大概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所以走起路来有气无力。一家的门前拴着一头驴子,它应该有的吃,所以还头力气在树下踢它的蹄子。
莫名没料到会看见这么落后的屋舍。看见村里寂静的样子。她很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人住。尽管一点人声都没有。但是好几家的门都是开着的。门口的墙上挂着红辣椒,玉米棒,不像假的。
莫名走到那家拴一头驴子的门前。这家的门是开着的。虽然里面什么生息都没有,但是莫名还是要问一下有没有人。她站在门口,离门一步远,声音不大的问了句:“里面有人吗?”
里面没有回应。莫名又提高了一点音量:“你好,里面有人吗?请问,里面有人吗?”
脚步声,里面有脚步声,从里屋穿来,不大一会,门口出现一个妇人的脸。她具体有多大估算不出来。只看见她皱纹密布的眼角,苍黄的脸,鬓脚的头发已经有些许发白。
劳苦的人苍老的早。也许她还不到五十岁,但看起来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