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逝若流水,二十多天匆匆而过。
谢玉音与方翔经常通电话,只是她远在中州市,与宁远村距离遥远,虽然自己有车,可一来一回极耗时间,毕竟她在私企工作,没有太多的假期。这就只好通过邮寄的手段,隔三岔五的寄一些东西:给方翔的养殖技术手册,给铃铛的衣服与干果零食,还有最新的游戏光盘…
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方翔心头实在是自豪的很,而多了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大姐姐,铃铛更是乐坏了,每次邮局的人来宁远村送包裹,喜滋滋的铃铛就像是一个快乐的小狗。
原本因为不会说话,在山村小孩子中最不受欢迎的铃铛,此时俨然成了小朋友中的红人——谢玉音寄来的那时尚而美丽的童装,将漂亮的铃铛包裹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那些色彩缤纷的前卫衣衫,让小朋友们着实是眼馋的很;而铃铛手中的美味零食,即便是大人瞧见了,也有些垂涎欲滴,更遑论是馋嘴的小孩子了。
庄稼地里,有了太岁与瓶子草这对黄金组合对付害虫,西兰花长势喜人,方翔瞧在眼中,喜在心头。西兰花处在花球成型期的当口,方翔栽种的三亩玉米先一步成熟。
宁远村属于锦华镇,镇上有联合收割机,只是宁远村与锦华镇之间有一百多里的山路,联合收割机开不进来,所以宁远村的庄稼全都采用人工收获。
十月份,村南头吹来的暖风一天天的将满地的玉米吹成金黄色,提醒着人们,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十月份的田野,是金色的田野。
庄稼地里的玉米,一个个像是标兵般的茁壮挺立,只是早已褪去了绿装,穿上了黄袍,胖胖的玉米棒子,让人瞧了从心眼里透着欢喜劲儿。
晨曦时分,庄稼地里到处是人头攒动。
家庭里的夫妻分工合作,丈夫用‘小脚’(一种简易的单手锄头)来刨玉米,将玉米连根刨起;妻子紧随身后,以一种极快的度将玉米秸上的棒子掰下来搁在一侧,顺手还能将玉米秸秆根部的泥土抖落。
男子闷头前进,往往刨上一垄玉米不带休息的,腰都不抬一下,像是最为勤恳的老黄牛;女子手脚麻利,尾随在男子身后,就像是全天下最忠实的跟班。一刨一掰,简单的分工就是一种最佳的统筹合作。
等到一亩地刨完,男子捶着酸疼的腰部,与女子一起,开始将掰下的玉米棒装到麻袋里。依然是一种很完美的合作方式:一人撑着袋口,一人从地上捡起玉米棒,随手扔入麻袋里。装玉米棒,这种配合讲究的依然是默契:负责捡玉米棒的,往往头不抬信手一放,就能将手中的玉米棒准确的放入口袋里。
眼瞅着一片片的庄稼倒下,农人们的脸上,也渐渐的露出了灿烂如秋的笑容。
庄稼地里也少不了孩子。
农忙季节,大人们都忙着抢收,也就顾不上去管孩子。孩子们开始变得无拘无束,周六日放假的小学生领着尚未上学的孩童在地里疯玩,虽说吵吵闹闹有些嘈杂,可也给这个紧张的抢收季节,带来了一抹喜人的童趣与放松。
孩子们也不单纯是玩,他们有时候会帮自家的大人装玉米棒、捆玉米秸,当然了,更多的时候,是在玉米地里寻找公玉米秸吃。
宁远村地远人穷,孩子们很少能吃上甘蔗,甘甜如乳的公玉米秸就成了一种替代品,一种童年的甜美享受。
公玉米秸长相精瘦,翠绿中带着醒目的红色,不结玉米棒,好似是把全身的精华都浓缩成了糖分,来喂养宁远村孩子们的贫瘠童年。
成群结队的孩子们在庄稼地里折腾着,到处寻找着公玉米秸。一瞅到扎眼的猩红,立马上前一步抢到手中,如甘蔗一样放入嘴中咀嚼,乳汁般的甘美液体涌窜到口中流入腹内,是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
在宁远村的庄稼地里,劳作的农民都是中老年人,五十开外的比比皆是。这是因为宁远村的青壮年劳力,基本全都在外面打工。
“农忙时节要是赶回来啊,耽误的工时、花的路费加在一块啊,损失上千块哪。照着往年的收成,一亩地最多产个14oo斤玉米,一斤照着九毛钱算,毛收入才一千来块。合计合计,不划算,所以小壮他们基本都不回来,我们累点没什么,不能耽误孩子们打工赚钱。”
刘大壮与几个村民来帮方翔收割玉米,空里在地头上休息的时候,方翔好奇的问起为什么村里的青年在农忙时节都不回来帮忙,而刘大壮掰着手指头给方翔算了这笔账。
方翔这才恍悟。只是年轻人都不回来,倒是苦了村里的老人。宁远村人均不足一亩地,平均到2户人家,每户有三亩多地,农忙时节,这三亩多地的农活就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刘大壮这样的家庭还行,刘大壮与妻子五十多岁,体格康健,干起活来不输小伙子,早早就把自家的玉米收好了;可是有些家庭就不成了,那些七十多岁的老爷子老太太,守着三亩地实在是挠头的很,好在村民大多都是实诚人,乐于互帮互助,这才能勉强把这个难关度过去。
刘大壮与几个前来帮忙的村民有滋有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