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内西经》:“流沙出钟山,西行,又南行昆仑之虚,西南入海黑水之山。)
夸父踏着漫漫流沙前行,满目弥漫着黄沙,不见活物,一片死寂.旋风呼啸,席卷着黄沙,百无聊赖地堆造一个个沙丘,然后又抚平,沙丘上留刻下一圈圈年轮般的波纹,。汗如雨下滴在沙漠上,瞬间蒸发成气体挥散。
远处下方忽现一条黑色大河,分外醒目,召唤着干渴难耐的夸父。夸父有一刹那的迟疑,他飘海从密路去成都载天山时,遇到过海中蜃龙迷惑险些丧命,在人间就听闻不仅海中有蜃龙沙漠中也有,蜃气放出,就如楼阁浅池,在上面制造来者心中最期待的幻象,来诱杀吞捕来者。可是干渴比死亡更难受可怕,他已经奋不顾身,心存侥幸的希望飞奔而去。
远望,那些黄色的沙漠全浸润在浅水中缓缓流动,夸父猜测那应该是流沙河。他听闻烛阴神呼风形成的大量黄沙从钟山流出,汇入流水中形成流沙,流向西南方的神山昆仑虚,最后流入大海,所以海边上总有沙滩。可是黄色流沙中一条滔天黑色河水逆流奔走,如一条黑色巨龙盘卧在黄色沙漠中,又似乎是蜃象。仔细水面有水纹荡动,还有淙淙流水声,异常真切,并不像幻景。
夸父见过黄河、绿水、白溪、碧海,却从未见过如此漆黑如夜的黑色河水。停立岸边,仔细观看,但见层层浓浪翻腾乌黑的潦沫,如堆积千里的黑炭,浑波迭荡如席卷着一层黑油。卷浪翻波,遮天迷目,着实凶恶,仿佛警告来者不准再踏一步近前。
夸父也顾不得,跃到河畔撩起河水狂饮,水质却是甘甜冰爽沁入心脾,干渴疲劳一扫而光。鞠起一捧河水细看,水质清澈透明,和人间之水并无差别。
夸父立起,这才发现这黑水如此宽阔,横亘面前望不到边际,远处尽头飘渺的云雾中隐约显出一座连绵高山,夸父断定那应该是钟山。可是该如何过河,这黑色的河水着实古怪,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下面是否隐藏着什么怪兽,周围也没有用来作船的树木森林。
夸父举起灵寿杖拍打河面试探,黑色的河面激起一道银色巨浪腾起千仞高,黑色的河水如倾泻的洪水簇拥着巨浪,气势汹汹地扑卷向夸父,如离浦之龙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夸父吞噬入肚。夸父见水面古怪早有准备,灵寿杖连忙向地面一击,借力御风弹升至半空,又轻轻向后飘落十丈之远,身上上并没有沾落一滴水。
巨浪突然退回下降,落下之时却并没有四散溅落,河中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起凝聚,滴水不漏地收回,就像是一根柱子从水中升起又沉下。河面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越旋越深,河水中旋出一个巨大的银色空洞通道。
从中闪出一人半立于河面,威风凛凛,却又似恶煞。头顶银色蓬发,面色黑赤如重枣,通身赤红如火,披一袭黄鳞甲衣。夸父见他浑身笼着一层灵光,猜测他应该是守卫此地的灵精或者是神人,可是看他满身杀气、面露凶光,并没有神人的祥和高贵神态;如果是灵精,自己严遵先祖魁隗的诺言,是沿着大冥寒泽边界的海边走了许多弯路,才辛苦来到这里,并没有越过界限,为何此人怒气冲冲?
夸父刚想开口询问,对方却不容分说也无只言片语,杀气腾腾地扑向夸父。夸父被激怒得火冒三丈,虽然能感知来者法力高强,却用尽气力拼命要胜过对方,直接挥动灵寿杖攻击对方脖颈要害。
那怪人一愣,只觉一股苍劲之力风驰电掣般袭来,连忙挑起一堵水墙阻挡,水墙却粉碎成无数水花四溅。怪人又是一愣,连忙当即潜入水中窜到夸父面前,粗壮的身子扭转如龙蛇般灵动,将夸父连杖紧紧盘缠束缚。夸父拼命挣扎,却是越挣扎越紧,只感觉浑身骨骼肌肉欲碎,呼吸也越来急促,几近窒息。怪人饶有兴致地盯着夸父打量,犹如捕捉到老鼠的猫把玩猎物。
夸父闭上了眼睛,想到自己终于找到可以光复先祖之荣的出路,还未实现却先丧命于此,心中十分不甘,于是拼命用力挣脱做最后的挣扎,竟然感觉呼吸自如,周身也轻松略微能动弹,于是趁机将力气积攥在灵寿杖上,拼命戳向对方身体。那怪人松身扑入黑水中,无影无踪。直到河面平静无漪,也不见什么动静。
夸父料定那怪人定是震慑于自己的威力,不敢再出现,没了这个顾忌。又加上他本身身材高大浅海都能淌过,所以此时再也不将这条黑河放在眼中,他认为这河水如此之黑是那怪人作怪,而非初时揣测的河深之缘故,于是也不测探河水深度,拔腿就涉水过河。
河水初始只到大腿,后来升到腰部不再变动,夸父心中高兴大踏步前行。一股暗流突然涌来直侵到胸膛部位向后身后奔去,前面黑色河水隐隐现出一道闪着光泽的黑影,若有如无。夸父眼睛一动不动死盯黑影,操起灵寿杖蓄势待发。那黑影好像是一条水草,随着水流轻盈拂动,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夸父这才放下灵寿杖,准备继续前行,水面突然腾出一道十丈之高的蛇尾一样东西,遍布赤红色的闪光鳞片。夸父突然醒悟这正是刚才水中的那条水草,因为在黑色的水中所以呈现成一道黑影。蛇尾摆动迅速紧密缠绕夸父,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