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见屋里有人出来,几十枝箭一起向老干白射了过去。所有箭都射在了屋檐之下,而老干白此时已经到了屋面。
老干白在屋面上喊道:
“小兄弟们,你们立即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吧!二嘴巴为非作歹,难道你们也要为虎作伥吗?岛主欧阳鲁格善良、仁慈,而二嘴巴凶狠毒辣!如果我要愿意的话,在很短的时间内,树须就会把他缠死……”
老干白在喊话的时候,仍有人向他射箭。老干白翻到屋顶背面,继续喊道:“如果你们一意孤行,岛主就无论如何善良、仁慈,他也会秋后算账的!”
就在他喊话的时候,他家院之中大小九道门,道道门都着起火来,屋里的人见了便拼命扑火,火虽然被扑灭了,但门也都被烧得散了架。
伢仔见二嘴巴被树须缠住,当二嘴巴的手被砍掉地上的时候,他先是一惊,后是一怕,紧接着是一喜:如果二嘴巴没了,那么,这个狐仙将是谁的天下?哈哈,莫非我伢仔还能有这样一个机会?
自己以前做最大的最理想的梦,也就是能当个小队长,然后再娶个老婆!难道这连梦都梦不到的好事能突然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想到这里,伢仔喊道:
“弟兄们,弟兄们!你们刚才听见二嘴巴长官给老干白定了什么样的性吗:二嘴巴长官说老干部白是吃里爬外的东西、是一个内奸、是狐仙岛的败类!我们不要听他的!他们家的门被烧没了,现在我们要把他家的房子烧了,把这个败类的家人统统烧死!”
小扁子拿出大刀从屋里冲了出来,也不吱声,便猛的直向伢仔冲了过去。
伢仔急呼:“快给我射箭!”那些士兵立即把拉满弓的箭向小扁子射了过去。顿时,小扁子身中数箭,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有三尺多远。小扁子知道自己中箭,便把大刀向伢仔砸去。
伢仔见大刀飞来,慌忙向旁边一躲。大刀没有砸着伢仔,它向二嘴巴飞去。
二嘴巴的全身都被树须缠住动弹不得,只有头上还没有树须,而此时大刀正落在他的头的正中,把他的头一分为二。
伢仔在这两天都没有睡好觉了,特别是这一夜,他除了昏迷过去的那一会儿之后,一丁点儿的觉也没有睡,眼前见到中了箭的小扁子重重的倒在地上,又见二嘴巴中刀身亡。
他头脑本来就不是太清醒,眼前又受到这突然的刺激,他迷迷糊糊的想到:二嘴巴死了,狐仙岛眼下再也没有管自己的了!不过,此时,也不能光顾高兴,还得冷静,这当官当然好,但这官有时也不是好当的,所谓树大招风啊!不过,这当官也太迷人了……
他转念又一想:二嘴巴他也当了两天的“官”了呀?也算是风光了两天了呀?那么,他眼前又怎么样呢?想到这里,他偷偷的望了二嘴巴一眼,他见二嘴巴虽然死了,但被树须缠住,因此还是直立着的,只是右半边头直立着,左边的头倒在肩上。突然,他见二嘴巴血红的右眼竟然睁开,他魂顿时被吓的飞出体外,一下子跌倒在地。
伢仔倒在地上,惊恐的望着二嘴巴。他想爬起来跑开,可是浑身哆嗦得不听使唤,挪动了几次也没有挪开。
伢仔想,我这腿怎么回事?也没受伤呀,怎么就动不了呢?于是,他急忙朝腿上一望,发现自己的腿上缠了一条树须,那条树须同缠绕在二嘴巴身上的树须一样,出自同一条根——老干白的枣木拐杖头。这一望之后,他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随即拼命的挣扎,在挣扎的时候,右边的小腿上已经被树须缠满。
伢仔挣扎无果,想到自己不久也像二嘴巴一样被这树须缠死,便哭着大声惊呼道:“弟兄们啊!快救我啊——”
小扁子中箭之后,老干白从屋面上跳了下来,他伸手切了一下小扁子的脉,顿时泪如泉涌:“我的扁子啊,太爷叮咛你不要出来,你为什么还要出来啊……”
老干白一家老少几十口,见小扁子中箭身亡,也从屋里一起涌出,呼天抢地的哭喊声顿时响作一片。
所谓“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那些士兵本想跟着二嘴巴捞点好处,发现眨眼之间二嘴巴没了,伢仔也即将完蛋,老干白又有那神奇的会长出缠人须的拐杖,他们便一哄而散。
再说,二嘴巴是他们的头,而伢仔本来就什么也不是,现在再在老干白家这个是非之地,那岂不是痴透了?于是,那些士兵争先恐后的跑开,有家的往家跑,无家的往兵营里奔。
欧阳晓丽在地下的屋里,见到龙静宇从楼梯上去,她紧随其后,到了床下,望见老干白与龙静宇的四条腿在并排的排列着。她怕贸然出去会给龙静宇增加额外负担,便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下。
老干白出去之后,她才从床下来到龙静宇的身边。透过老干白那烧毁的门,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向龙静宇望去,只见龙静宇面无表情的静静的望着外面。外面,老干白一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以及伢仔那凄惨的呼救声响成一遍,她急忙捂住了耳朵。
欧阳晓丽见龙静宇站起来向外边走去,她也慌忙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