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远比秦逸预料中的还要简单。
原本秦逸以为和叶知秋讲要带白素洁一同前去还会有些困难,只是没有想到叶知秋居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虽然叶知冬还有些不悦,不过他也不好忤逆师兄的意思,只是撇过头去不说话了。
以叶知秋的修为,自然能够看得出白素洁有些不同寻常,单看她的模样也不过就岁的孩童样子,可身上那浩大纯净的水灵之气却是当真不凡!
“也不知道子逸兄从哪里带出来了这么一个小怪物,这一身充盈的水灵之气!修为怕是不在幽月师叔之下!……”
叶知秋不傻,当然猜得到一些东西。不过他对于秦逸还是颇为信任的,虽然秦逸没有告诉自己这个小家伙的来历,但是叶知秋相信他一定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妖怪嘛,有善有恶,看着小家伙懵懵懂懂的孩童模样,想必是心智还未成熟,子逸兄估计正在引导她步入世途。
至于自家师弟,叶知秋看了一眼身旁撇过头去满脸不高兴的师弟,唯有摇摇头lou出一丝苦笑。“修道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一股子孩子气。居然和这么半大点的丫头怄气……唉……成天和我说悟出来这个悟出来那个,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没看透,知道了那些大道理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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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吃过早饭便出发了。此行秦逸并没有带柳随风在身边,因为这段时间渝州城可谓是风起云涌,家里不留个镇得住人的,秦逸出去也不怎么安心。陆熊刘三家频频发生冲突,虽然还没真个动手,但是谁都知道这渝州城的天要变了,站错了队伍身家性命可不保。现在局外人都在看戏,等待最后的结果出现,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出城门时,以秦逸的身份居然也受到了严查,看样子目前的形式比自己预料中的还要严峻许多。
南朝历法禁刀不禁剑,禁弩不禁弓。
可以明目张胆带着刀剑兵器上街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一种便是江湖中人。有功名在身的人自然不说,可是江湖中人若是带着刀剑上街是会受到盘查的。事实上绝大部分白道的江湖帮派都是受到官府管制的,武林中人武功高的不少,可是扛得住弩箭齐射的至今没有。军队始终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武林中人之中又有一个异类,那就是方外之人。也就是修道之人,挂在某个道观名下的道士。因为各路世家阀门都是知道修行者存在的,所以对于道士便网开一面。无论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只要拿得出道观的证帖,便一律放行。
秦逸有功名在身,叶知秋与叶知冬也有一个名叫‘丹云观’的道观发出的通行证帖。所以他们一行人都没有排队,而是直接找上城门守官出城去了。
出了渝州城,沿路上居然有很多驻留的商人。而渝州城的属镇飞鱼镇更是人满为患。一番打听之下,秦逸倒是大吃一惊!
原来自他回来后,渝州城便是许出不许进,除了世家中人,大量的商人和农户都被驱逐在城外,最后无奈之下唯有在飞鱼镇落脚。秦逸有心打探了一下,离渝州城最近的三个属镇都是人满为患,怕是不下十万人被拦在了渝州城外!属镇的客栈早已经人满为患,民居也都住不下了。很多家资并不富裕的人无奈之下唯有lou宿街头,墙角之处尽是铺在地上的破旧被褥。幸在这几日天晴,要是突然来场大雨的话,那真不知道要病倒多少人!
渝州城是商贸流通之地,如此作为损失最大的当然是掌管税务的陆家。
江南水师调回,神机营神武营调动异常,不让农户寻常商贾进城,看样子陆长风真的是想完一把大的!
“难道陆长风真的打算将熊氏刘氏一网打尽?”秦逸眉头紧锁,抬手拿起茶杯清撇了一口,望着大街上堆挤在一起叫卖的商人,心中思虑却是片刻都没有停歇过。
这些商人运来的货物卖不出去,自然也不会走,再加上附近的农户游贩,人满为患之下治安也是下降的厉害。鸡鸣狗盗的匪类闻风而动怕是也不少。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秦逸摇摇头放下茶杯,忍不住轻声叹息道。他说这话倒不是担忧什么天下兴亡,反而是心中颇有感慨。以前他年幼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如今他反倒是有些明白了。
忧心天下?或者说是感慨更加明显些吧。
一句话已经道尽了天下百姓的命运,天下兴也好,亡也好,百姓总是免不了那一个‘苦’字。
这不正是应了那一个‘命’字吗?
时也!命也!
无论天下如何更替,苦的都是寻常老百姓。
所以那么多人才会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像一条疯狗般,近乎于玩命……
所以那么一小部分人才会看淡世事,寻一处偏静偶地,清心寡欲,以求超凡拖俗……
人生下来时命不是注定的,但是寻常百姓的命运却是真个注定了的。
这有些拗口的话语,却是此刻秦逸心中最真实的体悟。修行之人从来都不随波逐流,也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