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夏日的阳光是奔腾咆哮的海浪那么冬日的阳光就是潺潺娟娟的溪流。点点细碎作响在枯黄的枝叶间缓缓流淌。
罗迪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天地目光在光浪的卷涌中逡巡捕捉着明亮之下摇摆不定的暗影。他的眼眸里映出阵阵涟漪。橙红、湛蓝、青绿、棕褐……五颜六色的光彩交织闪耀组成了一幅由元素和能量拼成的广袤画卷。
只是如此瑰丽的世界并非寻常人所能见到这种源自于本质的绚烂注定只为那些强者展现。
突然间他微微蹙起眉头。在那美景之中不知何时竟冒出一道突兀的黑绿色仿佛在典雅清隽的画卷上被信手添上了涂鸦的一笔诡异而幽暗的一笔。
他合上双眼再次睁开一切光影宛如潮水般退去窗外又恢复成车水马龙、日照长街。
在人群之中一个魁梧高大的人影匆匆而过。身穿结实厚重的铠甲腰挎精美华丽的长剑。一头晃眼的金色长俊朗的面容略显僵硬。阳光照耀下那人周身隐隐萦绕着黑灰色的薄雾似乎只是在经历了长途的奔波后所蒙上的淡淡烟尘。
如果是平时罗迪并不会注意。不过意识刚刚从那无比玄妙的状态中恢复正常凭借着某种灵觉他立刻捕捉到了那丝诡异而飘忽的能量宛如光明与黑暗紧密交缠纠结不休。
“咦?”他心中顿时一动。打开衣柜抓过一件灰突突的旅行外套再拿起特制的挎包。
和女仆们打了声招呼他快步跑出家门。
吵杂的声音有如粘稠的胶水。附着在身边撕扯不放;街道上布满了杂七杂八地行人就像一根根迟缓挪动的木头桩子阻碍着自己急切的步伐。
“让开!给我让开!”奥库斯特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喝道。肩膀一抖撞开迎面过来的路人;手肘一横又弹开碍事的手推车。炙热的鲜血和躁动地神经在耳膜上鼓动他迈着脚子停不了的快。
一张张惊讶和畏惧地面孔上。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奥库斯特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仿佛什么莫名的东西充盈在体内。给燃烧的热血添充燃料给跳动的神经注入活力。但那东西却又看不见捉不着神神秘秘得令人心惊。
晃了晃头脑袋里混乱的思绪就像瓶子中的水哗啦哗啦直响顿时就把那疑虑之声湮没了。
他横冲直撞。一路向北最后走到城市地边缘。把守城门的士兵并没有阻拦他----太阳神殿的高阶武士明晃晃的身份无疑就是一个最有效的通行证。
“是的他们都该为我让路!”
奥库斯特低声自语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显露出几分青黑色的狰狞。
柔软的短靴落在地上出冰碴碎裂的细微响声。罗迪拨开眼前地细枝目光穿透袅袅的雾气远远锁定住那个豆大的身影。
从北门出来这里已经是郊外。黄灰色的道路冻得硬邦邦。碎石子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氤氲的晨雾正在逐渐散去露出光秃秃的田地和沟渠。
罗迪并没有走宽敞平坦的大路。他就像一阵无形无影地风在旁边的田间林地里穿梭。利用交错的光影、丛生的灌木、以及视觉上的死角他巧妙地隐蔽起自己地形迹度不减逐渐靠近对方。
“终于追上了!”嘴角浮起一丝笑容他探手伸入怀中摸着匕地硬柄。同时放缓脚步。尽量不让自己出声响。“那么接下来……”
想到这他身子突然一顿表情有些呆滞。
接下来……他还没有想过。
“就算追上了又能怎样呢!打闷棍?拖回家里解剖研究?”皱起眉头。他苦闷着脸。连连哀叹。“冲动是魔鬼啊!”
不过此时放弃心中确实又有几分不甘。
他急匆匆追出来。并不是毫无缘由的。
冥界那巨大地黑色光柱自己时不时失去控制的右手越来越被黑暗和阴冷吸引的倾向……
回想起前世那些游戏和电影中常见的桥段罗迪不禁毛骨悚然顿时生出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想:“一点点地堕落、迷失最终失去自我变成被本能驱使的怪物……同样是亡灵吸血鬼吸食血液而我却要吞噬灵魂吗?”
想到这他浑身颤抖。握紧双拳死死盯着前方那个晃动的人影。
“光明与黑暗能否共存或许答案就在前面。”
就在此时那人突然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看了看然后又环视四周离开大道踏上了林间一条隐蔽的小路。
抱着那丝可能的希望罗迪远远地跟在后面。
脚下的地势一点点升高两旁的灌木低矮枯黄。穿过树丛眺望远方可以见到大片大片荒芜的麦田。沟陇间长满了凌乱不堪的枯草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在小路的尽头一座残破的古堡出现在斜坡上。
那人抽出长剑嘴里念念有词。随后朦胧的乳白色光晕渐渐亮起。而那飘忽的黑色雾气立刻闪到旁边等白光融入体内之后又迅缠绕在身上。那人毫无察觉大步走上前去。
厚重的黑木大门已经倒在一边宛如怪兽张开的巨口诡异阴森冒出强大的黑暗气息。
那人神色凝重从胸前摘下一个圆形的金属高高举起。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