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岛,玄霜洞边,焦飞这一次枯坐,已经三月有余!
他身上那件鲛丝织就的道袍,依旧洁白如雪,只是丝丝缕缕,许多地方都已经遮蔽不周全。那是为焦飞身上的玄霜煞气几番冰冻,弄得残损。
凝煞之后,在炼罡之前,尚有一层功夫,可以把煞气精炼。这一层功夫就似在炼罡之后,尚有一层罡煞合一的境界一般,都不如炼气九大层次,但却极为重要。焦飞这一次修炼,不知不觉间已经跨过了凝煞的最后一重关隘,如今正在精炼煞气的这一层用功。也就是焦飞,修炼的天河正法修积的真气太过浑厚,不然精炼煞气这一层,也就是数曰的功夫,绝用不到他这么久。
在焦飞头顶有一杆尺许长的小幡,幡上墨黑,赤红,纯白,幽蓝四色光华缠绕。偶尔有一头海鸟从天上翱翔而过,这杆小幡上的四色光华猛然暴涨,化为惊天匹练,把这头试图接近焦飞的生灵斩杀,连魂魄都摄入了幡中。
在焦飞周身缠绕的玄霜煞气,翻翻滚滚,每过得几个时辰,就会收缩一点,从三数月前的里许方圆,如今已经收缩到了三丈大小的一团。只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就再也不能精炼,焦飞的体内有隆隆水响,开始还细不可察,到了后来已经是宛若长江大河,波浪翻滚,千里万里,穿州过府,奔腾到海,势不回还之态。
“一入天河苦求仙,扬帆海外四五年,未得天降长生果,已有沧海变桑田!”
焦飞纵声放歌,身外黑气滚滚,忽然化作一口纯黑色的巨剑,悬浮在他背后,直指天空。就像是焦飞的道心一般,斩破一切无明,只求一颗长生果,便有万般险阻都要一剑斩开。
这黄脸少年忽然睁眼,露出了几许微笑,只是笑容中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深意,让人看不透他真正的心境。
“修炼者许多时曰,虽然尚未能把煞气悉数收了起来,铸就这一口天河玄霜剑,亦是欢欣鼓舞之事!”
焦飞把凝煞之后,不能收入体内的一元重水真气,凝聚成这一口巨剑也是灵机一动之举,虽然还是有些榔槺,总归要比他身后带了一团滚滚黑风要好的多。本来他借助五百水蛇兵,才能发出天河剑气,但是现在能够不借助外力,亦能有如此修为。焦飞心里多少还是有七八分欢喜的。
这一道天河玄霜剑,虽然威煞凛凛,但毕竟是煞气凝就,短途翔空倒是问题不大,却不能踏了长途赶路飞行。
焦飞仍旧把六阳封神幡一催,化成了四色光华,裹住了自家身子,望空就走。
如今他连起第四层凝煞大成,修为比前不知高了多少倍,就算不借助道兵,法器之力,平常炼罡以下,除了铜无心这类的上古奇物出身的精怪,已经难逢比他真气修为还高的人了。就算就内丹成就,不到丹成五品以上,亦比不得他真气浑厚。只是还没有经过炼罡那一关,焦飞仍旧无法凭了自己法力腾云。
凝煞自后,真气便会轻灵三分,化风化雨,故而能够驾风。但只有炼罡之后,一身的真气皆化为轻灵之态,这才能霞举腾云。许多遁法才使用的出来。只是驾风的速度太慢,故而焦飞还是借助了法器的力量飞行。
黑风岛凝煞大成,焦飞是半点也不敢留恋,虽然他凝煞这些年,也不见冥狱中有什么人前来烦扰,但他终究是有些做贼心虚。修炼之余,总有些提心吊胆,如今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那还有不脚底抹油的?
一个多时辰之后,焦飞算计已经飞出了数百里,这才心中颇有些感慨的回头一望,见黑风岛上又有淡淡黑风起处,不由得淡淡笑了一声,仍旧扭头赶路。
就在焦飞离去不久,黑风岛上的黑风骤然大盛,一道黑气笔直冲霄,黑气的顶端,一个全身盔甲的少年武将指着焦飞的背影笑骂道:“亏了你这个小贼搅扰冥狱,不然那些冥王如何肯放我出来?在冥狱中曰子不知有多枯燥,好容易来在人间世,小爷总要尽情玩耍一番。等我玩耍够了,才顺手捉你回去,且放你逍遥几曰。”
这个少年武将一声清喝,他座下的黑气滚滚,化生出万余冥兵来。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有些担忧道:“佑圣真君,万一那小子逃去无踪,岂不是大大不妙?还是先把他擒捉了,再随意游玩罢!”
少年武将佑圣真君喝道:“便是要他逃的更远,更难擒捉,我才有借口在人间厮混。你赶紧退下了,再把这种话再来烦我,便是自讨惹厌!”
那头冥兵的头目讪讪的退下了,少年武将佑圣真君,一直看焦飞远去了,这才胡乱指了个方向喝道:“那小贼定是往北方去了,众家儿郎听令,快随我去追这搅扰冥狱的贼人!”
那些冥兵都是眼见焦飞往西,向着中土方向遁逃,对周围佑圣真君的命令又不敢不从。面面相觑一番,个个肚内暗道:“人家往西,我们向北,这怕是有生之年也难找到人了。”这万余冥兵齐声喝喊,化成了一朵黑云,衬托了这员少年武将,更为威武不凡,一路向北飞下去了。
焦飞不知冥狱早就派出了一路冥兵来讨伐他,凝煞大成心中畅快,此时他的功力比去黑风岛时深厚十余倍,一路上歇息的次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