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狐对面,一宫装妇人凭空而立,白裙胜雪。粉色的光斑自她的裙装上缓缓的飘零,似樱花坠落,侵入海中,刹那间,白蓝相间的海浪结成了坚冰,一直向海内蔓延而去。
心月狐扬起头来和这妇人对视,脸色苍白,目光甚是复杂。观二者容貌,有七分相似,深夜寂寥,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心月狐方才缓缓的道:“天狐圣王到此,可是要杀我吗?”这宫装妇人正是心月狐之母,狐族之长,天狐圣王。
天狐王悠悠一叹,道:“岁月悠悠,当日一别,距今已有三年了。乖女儿过的可好?”
心月狐平静如水,淡淡的道:“托福,过的尚可,若是没有看到你,我会过的更好!”
“你背叛我妖族,无天十分震怒,特意遣我来擒你回去。只要你仍旧认我这个母亲,回去后,你仍旧是我狐族的少主,没有人敢拿你如何?”
心月狐盈盈一礼,笑道:“人族中有一句话,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今日我将它送给王上。感谢圣王的看顾,心月狐幸何如之,但我即已破门而出,便没有打算回去!”
天狐王伤感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忽然问道:“你的情郎呢,你甘心为他付出所有的情郎,今日为何不在你的身边?”
心月狐闻言,心中一痛,他之所以滞留南海,而不是前往昆仑山,正是生怕唐城为难。但心月狐心中的苦痛不足为外人道也。
如今,这一句话正中心月狐心海中那一丝柔软之处,她眼睛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却强笑道:“海上的风沙可真大!”
天狐王幽幽道:“看来,我们母女爱上的都是薄情郎!他是谁,我去杀了他!”心月狐抹去泪水,轻轻一笑道:“不,我们不一样!虽然他不曾给我任何承诺,但我会等着他,静静的看着他。不会去找任何人结婚生子,更不会生一个女儿来报复他。”
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天狐王轻叹道:“傻月儿,你太痴了!”
“这句话我好像听过”心月狐微微一笑,复又道:“当年我记得在追求无涯时,您也这样说过!”
“圣王阁下可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回答您的吗?”
天狐王低声一叹,道:“不傻不痴不是爱!”
“不错!不过当年我是受锁心符的影响,如今却是我的本心。您当年对我说,情到浓时情转薄,可如今我却像是扑火的飞蛾。”
“所以啊,天狐圣王,您要杀要剐就请便,或许那死亡的痛苦可以让我沸腾的心冷却吧,谁知道呢?”说到死亡,心月狐两颊晕红,眼波流转,风情万状。
“我们修行的目的是长生,小月儿你不怕死吗?”
心月狐轻蔑一笑,道:“圣王阁下,修行者如过江之鲫,成道者如凤毛麟角。即便是如您一般,成就元神,也还要面对四九天劫。亘古以来,飞升者几稀,我从未期望老天错爱于我!我毕生所求,不过是寻一个相爱的人,轰轰烈烈的过此一生。”
“原本我以为我的良人会是无涯,后来才知道不是,如今,我已经不做此奢望。说起来,这一切皆拜您所赐!”
天狐王沉默良久,道:“我不会杀你!更不能容忍别人杀你!为今之计,你就束手就擒吧!”
心月狐缓缓取出璇玑轮,道:“说到底,还是要动手!”
天狐王一见心月狐的法器,轻咦了一声,道:“看来小月你运气不错呢!”心月狐不再理会他,径直祭起璇玑轮,无尽的古拙文字自璇玑轮上飘落,将心月狐团团保护。眉梢一挑,心月狐向自己的母亲示意,战斗开始。
右臂一扬,只见皓腕胜雪,天狐王亮出了如玉一般的五指,道:“小月儿,差距就是差距,仅仅靠一两件神器,是无法拉近距离的!”
话音刚落,天狐王身形如电,欺近心月狐身侧,单掌向前一送,指尖的粉红色气息狂涌而出,弹指间将那些凭空旋转的字符冻结。
心月狐娇叱一声,日月双轮如封似闭,孕育阴阳,分左右袭杀天狐王。这一招是心月狐的得意之笔,双轮方出,已将天狐王所有的退路尽数封死,只能硬拼这日月双轮。
而更加精妙的是这双轮在击中心月狐之前,在此吐出两行字符,化作一首小诗:美人卷珠帘,独坐蹙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二十个元气凝结的字符先一步击中了天狐王,使得她的心为之一颤,元气运转顿时失灵。这一刹那的耽搁足够心月狐取得先机,日月双轮惊天而去,轰响了天狐王的双肩。
纵然说的再绝情,天狐王毕竟还是心月狐的母亲,战斗之时,又岂会真的骤下杀手。说起来,这璇玑轮的确很有意思。
此物本是冥夜真人给唐城的见面礼,但是在唐城手中蹉跎数年,连面也不曾露一次,堪称悲剧之极。之后,璇玑轮被唐城转送给了心月狐,在心月狐手中,此物终于焕发了生机。和中土广博,物华天宝不同。妖族在北俱芦洲过的穷困潦倒,就连天狐王手中都没有一件趁手的神器。
正因如此,紫焰圣王在获得含光神剑之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