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唐城垂直向下五百米的一处山谷,篝火正旺。几只雪兔被烤的外酥里嫩,香气四溢。仁青措姆、顿珠、多吉三人分三角蹲坐,相对无言。
三人受忽律雷所命,前来干掉唐城。然而,大雪山何等广大,想要找到一个人比之大海捞针还不靠谱。他们本来在一线天宗的归途附近设下埋伏,若是见到唐城便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偷袭将他灭杀了事。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他们连唐城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变的越来越不耐烦,随后开始漫无目的的巡游。
这三人自然不知,那时,唐城还没有任何收获,若是就此回归宗门,立刻就会破产,成为欠债的外门弟子而名扬千古,唐城自然不会做此嗅事。
又一个月,他们四处搜寻,可是千里大雪山,又怎样恰到好处的遭遇?如今已经是最近的一次!
多吉脸色阴沉,明灭不定的篝火将他枯瘦的脸照的仿若恶鬼,他忽然开口道:“忽律雷一声令下,我们就要在外奔波两月。就这样被奴役一生,难道你们就真的甘心!”
顿珠飞快的扫了仁青措姆一眼,干笑道:“多吉你喝多了!为公子办事不是我们的荣幸吗?”
仁青措姆缓缓的转动着木棍上的野兔,恍若未闻。多吉甚是不甘,转头怒视仁青措姆,恨恨的道:“仁青措姆,你难道甘心做一辈子的奴才?我们现在是天宗修士,就连大单于也没有资格指使我们做事,何况是他的儿子!”
仁青措姆矮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道:“你我的父母俱捏在大单于的手心,忽律雷只需修书一封,便可让他们人头落地!难道你们有什么办法挽救?”
多吉辩解道:“等我们修为高了,就可以将他们接出来享福了!”
仁青措姆哼了一声,道:“你当大单于身边的供奉是一根根木桩不成?何况,忽律雷会给你这个时间吗?”
多吉愤然道:“即便是死,也强盛做一辈子奴才!”
仁青措姆血色上涌,怒吼道:“混账!你父母生养你,便是为了受你这畜生拖累吗?”
无端受辱,多吉轰然站起,便要翻脸动手。
顿珠见两人针锋相对,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我们都是同命相连之辈,互相同情帮助还来不及,何必在此翻脸争论!”
多吉冷笑道:“大单于的计划不外乎想要拉拢一些修士,好助他统一整个草原。所以,他忽律雷才有大把的金子来换取贡献点。忽律雷若真是雄才大略,我便是一辈子效忠他又如何!
可,你们看,入门以来,迄今已过两百余天,他是如何收拢人心的,除了我们三个,只有五个歪瓜裂枣相伴!就连穷困如唐城,也不肯屈居人下。就凭忽律雷的幼稚手段,想要收服一批修士去参军杀伐征战,不啻是痴人说梦!”
“哈哈哈哈”震天的狂笑声,从山峰山滑落,传入多吉三人的耳中。纵然相距里许,也可以听出笑声主人的由衷开心之意!
顿珠歪着头,呸的一声,鄙视道:“哪个白痴,不怕雪崩吗?还有,这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啊!”
仁青措姆推开烤肉,满脸冷冽之意,一字一顿的道:“是唐城!”
就连不清不愿的多吉也是精神一振,无论将来如何,先杀了唐城返回宗门才是正经。整日餐风露宿的苦头,他们已经吃够了!
“在上边,距离不远!”多吉看了两人一眼,道:“现在上去,宰了他还有时间睡上一觉!”仁青措姆摸了摸自己的法器,眼中露出一丝狠色,道:“且不忙杀他,今晚我要好好的炮制炮制他,权当解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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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来风送滕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咱终究不是倒霉催的卖字书生,今日时来运转了也!”
唐城纵声狂笑,这须怪不得他。他眼前是一片灿烂的花海,这花,不是雍容牡丹、傲霜秋菊,而是毫不起眼的红色云锦_红景天。在月色之下,这些微微摇晃的绒状花朵如同一片赤色的云霞,神秘而优雅。
唐城不需要细数,便这一片红景天足有数百朵。它们如同地毯般铺满了山谷,如何不叫人心花怒放。狂笑过后,唐城才有闲暇仔细打量这里的环境。
这是一片圆形的山谷,北部一片断崖几乎遮住了整个空间,从上方看去将是一无所见。而光线从南方射来,却丝毫无碍,正是因此,这一片山谷百年来,才躲过了外人的侵扰。
红景天挂名七品灵药其实有些勉强,此物除了用来美容之外,别无效用。奈何修士中女性众多,而爱美却又是她们的天性。一线天宗自己都不敷使用,况且还要外销到其他五宗一些,使得这红景天价格居高不下。
仔细的清点过后,唐城便有些犯愁,他身上携带的石盒根本不够。为今之计,只有先采摘下来,存放在金刚界,等之后再慢慢抛售。
取来药锄,唐城将一个个灵药连根带茎完整的挖出,仔细的将根上的细土清理干净。每一株花都是如此,红景天需要根、茎、花同时入药,方才灵效如神,任何一处破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