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先说……”上官仁昂首挺胸瞪起眼睛,一股霸气如狂风骤起。
“老衲先说……”无尘立场坚定,木然如山崖劲松巍然不动。.
“老夫先说,主意是我出的……”上官仁眼睛雪亮如针。
“老衲先说,人是我先定的……”无尘麦芒对针尖。
一张白纸好作画,这第一笔落下去很重要啊。在这个原则性的问题上,上官仁与无尘均不肯落后。起先两老头还只是瞪瞪眼睛,吹吹胡子,随着火气渐大,吐沫横飞间,不觉体内的斗气也渐渐带了出来,两老是何等修为,他们周围的灰尘沙石立马就横飞了。
何其欢也算乖巧,没有杀过猪,但总也看见到过猪走路。古人言: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他一见灰尘扬起,就知道不妙,赶紧滚到一边,闷声大发财去了。
两老头吵着吵着,无尘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光一扫,不由惊叫道:“裁判呢?”
上官仁闻言也清醒了,两人环顾四周,刚才身边那潇洒英俊的白衣少年书生不见了,只见远处墙角有一个灰发灰脸的灰衣人正鬼鬼祟祟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无尘一惊:此人是谁?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此角落,白衣少年何其欢呢?难道被此人同伴掠走?!
上官仁一讶,脸上虽然仍笑眯眯,但心中杀心大起:没有想到老夫百年不出手,竟然有人忘记我了,竟敢在我眼皮下做文章,这不是马王爷头上动土,阎王爷面前卖药吗?
上官仁冷冷道:“来者通名报姓?”
那灰衣人呆呆地还在东张西望——
无尘与上官仁对视一眼,觉得眼前情况有些怪异?虽然刚才他俩吵得昏天暗地、天混地暗,但他俩的灵魂识力始终笼罩着周围数十里地,根本没有觉察有人靠近,根本没有觉察何不乐的离开,难道他俩闭关的百年里,竟然出现了此等高手?
两人步履沉重、杀气腾腾向那灰衣人逼去。
见两人如此,灰衣人略微有些惊慌地起身作揖道:“两位前辈,有何吩咐?”
听到他的声音,两老愣了,再仔仔细细打量他,两人哈哈大笑。无尘笑道:“小施主,你难道祖居四川,变脸变身变得不错吗?我们还以为是谁混进来啦!”
上官仁则有些气恼道:“小孩子,上课不专心听讲,怎么跑到角落里玩沙泥?”
何其欢一愣,低头打量自己的样子,不由乐了,他笑着说:“两位前辈,还责怪我,这全是你们刚才争吵的结果。唉,城门失火殃及我这池鱼呀。”
上官仁、无尘闻言略一思考,当即明白了事情原委。
“哈哈——哈哈——”
大家取笑完毕。上官仁轻捋长须道:“我们要好好总结一下教学方法了,不能像刚才那样大呼小叫、动手动脚了。”
无尘木然道:“言之有理!”
“这样吧,每人讲三句话,一人讲完后,另一人才可以再讲话。”上官仁提议,他咳嗽声,正准备摆出一副博学的架势发言。
无尘却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抢着发言了:“好,你已经讲了三句,该我讲了。”无尘虽然面容狰狞,但是此刻眼中却流露出一片慈悲之色,却也叫人见了觉得温暖。他轻拍何不乐的肩头道:“孩子,人生在世,最主要的是一个‘善’字,我以诚善待人,人以诚善待我,这世界将如何美好!老衲深望孩子你为这世上多怀‘善’念,多行‘善’事……”
上官仁刚才被无尘抢了话头,气得只翻白眼,暗想这老和尚还号称高僧,好胜之心如此之强,一点不如谦让,白道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现在眼见无尘已经讲了好几句了,就嘿嘿冷笑着,一把扯过何其欢,面对其和蔼可亲道:“人若以恶待你,你还能以善待人吗?小老弟,举目看世界,有几人善?有几人心中无邪恶之念?对种种无耻邪恶小人不斩尽杀绝,世界怎么会善?就像种田,要不要把里面的杂草拔了?小子,这世界本来就是弱食强食,若对豺狼一味求善……”
“善哉,善哉,”无尘见上官仁已经多讲了几句,立刻把何其欢拉到身边耐心道,“孩子你想想,若这样一味杀下去,你杀我,我杀你,过不了多久,这世界能不毁灭吗?既使你一人能幸存,但这世界只有你一人又有何乐趣,若大家都如兄弟姐妹般和好,这世界……”
“一派胡言!”上官仁出手如电,又一把扯过何其欢,叫道:“嘿嘿,小兄弟,有些事如肥皂泡,好看却不中用!做人,最主要的一点是现实。有些事只能听听讲讲罢了,你若真照这样做,非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阿弥陀佛,世人正是因这种观点才会坠落。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在世一天,便要奋斗一天,教育众人一天。终有一天,众人总会……”
两人开头都耐着性子尽量向何其欢解释清楚自己的观点,又要尽力说服他不要听对方的话,但说到后面,两老不由说上了火,又忍不住大争起来。
何其欢脖子像拨浪鼓似的来回转动,凝神听着,觉得两位老人讲得都有一定的道理,但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