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是在我卖观赏鱼的时候认识的,因为在我东边卖鱼,算得上是邻居,而且为人比较仗义,所以相处的还算非常的融洽。
卖鱼的闲暇之余,咱哥儿俩总是抽烟聊天(不得不说,香烟有时候是增进男人感情的一种最好的工具),聊來聊去,才知道七哥跟王总也是朋友,这才引发了七哥的感慨。
想当年,七哥跟王总一起停薪留职,下海來到了海城市的西柳大市场,共同创业,而且俩人都是做成衣批发生意的,不过七哥做的要比王总更胜一筹。
套用七哥的话來说,九三年,九四年那会儿,国内的批发行业那叫一个好做,买东西甚至都不讲价,只要你有得卖,就特么有人买,其实,说白了就是物资不够流通罢了,你换现在做一个试试。
那会儿,七哥从西柳市场内低价买來布料,再拿到他姐姐开的服装厂去加工,做成成衣以后,放到自己的店内销售,七哥自己笑着说,去掉成本的话,一条裤子净赚五十元,一整套服装净赚一百二十元,那钱赚得叫一个爽啊。
一天下來,最好的时候,纯利润能达到三万以上,最不济也能对付几千元钱啊,要知道那可算九十年代初期,那时候钱多实惠啊,普通工人一个月才开二三百元钱。
人啊,有钱的时候跟沒钱的时候就是不一样,七哥讲话,有钱的时候,天天下饭店,恨不得都长饭店里了,家里基本不开火,浑身上下全是牌子,一双皮鞋低于两千都不穿,一条裤带至少也得一千多元,反正就是只买贵的,不选实惠的。
干到九六年的时候,王总就约七哥一起去湖南开桑拿浴去,当时七哥挺犹豫的,这边买卖这么好,说rì进斗金都不为过,为什么要撇家舍业去外地啊,而且还是一点儿不懂的桑拿行业。
王总就劝七哥,服装这东西,早早晚晚要过时,趁着现在咱哥们手里有俩钱儿,赶紧选个未來依旧能赚大钱的行业,不比守在这里要强百套嘛。
要说王总那会儿沒有七哥有钱,主要就在于七哥进料在厂家,制造在自己家属的成衣工厂,自己负责批发,可以说是利润最大化了;而王总基本是从广东等地低价买來成衣,然后运到西柳再销售给东北、华北地区的商人,两下里一比较,七哥当然比王总赚得多了。
王总当时能有一百多万,七哥当时能有二百多万,王总那意思就是俩人一人出资一百万投资几家桑拿,利润对半分。
七哥犹豫了小半年,最终沒能狠下心來去湖南,就这样两个相同命格的人,从这里,命数开始发生了变化。
王总看七哥沒有去湖南发展的意思,于是就跟其他几个人一起去了湖南,从那以后,也就是电话联系,彼此报报平安什么的,而七哥继续留在西柳大市场,准备大干一场。
到了九六年末期,因为來西柳购买商品的全国各地的中间商忒多,七哥那边总是出现供不应求的状况,于是七哥痛定思痛,狠下心來,将手中所有的资金全部投入,并准备将左右的商铺全部购买下來,打算一口气吃个胖子。
就在七哥笑话王总失去这么好的机遇的时刻,九七年亚洲金融风暴席卷整个亚洲,本來火爆异常的海城西柳大市场,从人声鼎沸变为门口罗雀,七哥几年积攒下來的二百多万,此时全部变为成衣堆放在库房,无人问津。
屋漏偏逢连夜雨,西柳大市场的负责人,趁这机会打算扩大西柳市场,就要求七哥等人尽快将库房腾出來,新建一座大楼。
两下里这么一挤兑,七哥只能以十元钱一套的价格,将库房里全部的成衣抛售出去,即便是那样,卖到最后,还剩下几百套衣服砸在自己的手中。
随后,七哥所在的商铺,又被对方强行给拆除,害的七哥跟西柳大市场的负责人打了两年的官司,从鞍山市初级人民法院,到鞍山市中级人民法院,最终是胜诉了,但只赔偿了一个最初购买商铺的本金,我要是沒记错的话,应该是六万元吧,而当时,西柳一个摊位的费用,已经达到五十多万了,更何况七哥那是个商铺(商铺类似jīng品店,摊位就是一个售货的床子,两者不论是面积还是规模,都不可同rì而语)。
算上抛售成衣的货款以及赔偿的六万元钱,七哥那时候的手中只剩下不到二十万元了,说倾家荡产有些过分,但瞬间就由土豪变为贫下中农了。
而且,由于上火等因素,七哥的头发全部掉光,眼睛也出了毛病,可以说是若干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而王总那边却干得是风生水起,因为老百姓到什么时候,都得洗澡,哪怕金融危机來了,最多也就是遣散桑拿内的小姐,去掉一些服务项目,把桑拿当澡堂子经营罢了。
于是,从九七年到现在,王总在湖南等地先后开了二十多家连锁的桑拿,外加酒店,后期有搞起了地产等项目,目前手下员工超过三千多人,固定资产超过数十亿,甚至跻身在胡润中国富人榜的名单之内。
其实,人生是什么,就是一个人面对机遇的时候,所作出的选择。
《封神榜》中,纣王如果重用姜尚姜子牙,也就沒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