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子只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便转移了视线:“吴承恩?……,我在宗中二百余年,当时我还是你这么大的时侯,曾听我师父说起过。大约是四百五十余年前,有一位身着儒服的方外之士登临我方寸山,他自已称乃是我们方寸宗创派祖师的方外掣友,当时,宗中接待他的,就有我的师祖。我听到这件事的时侯,已经是二百多年后了,这件事也没经历过,不过听我师父说的,应该是没错的。这人如果真是我方寸宗创派祖师的挚友,活了这么久,恐怕是超越天人期的境界了。也是位世外高人!”
“那人来方寸山恭贺我们方寸宗掌门上任,待了一会儿便走子。他虽称自已是祖师挚友,不过当时宗中,包括掌门在内,没有一个人相信。毕竟,远古修道者的消失早已是公认的。不过,远来是客,他又是来宗中庆贺掌门上任的,虽然言语有些冒失,大家也没责难他。毕竟,不管怎么样,我们方寸宗毕竟是道门正宗,当以大方示人。当时掌门有令,那人离开后,谁也不得谈起此事,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这个人自那以后,便似人间蒸发,再无消失。都过了四百年,如果不是你问起,我都忘了。君玄,你师父为什么跟你提起这个人?”天心子说罢,一脸疑惑的看着林君玄。
“听天心子的意思,这件事虽然在宗中是隐秘的,知道的人极少。但师父‘松隅’却属于那应该知道的少数人。莫非,师父这一脉的师祖当年也在场?不对也不对,天心子师叔祖自已都说差点忘了这事,师父有什么理由一定知道?”林君玄心中思忖着,这件事就算问师父也不会和天心子口中的有多大差别,而且年纪太小却知道这么多事总会惹人生疑,这件事还是暂时放一放,以后再说。
“我也是偶尔有一次听师父无意中说起这个名字,心中好奇,我想师叔祖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就来问一问。”林君玄道。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天心子笑道。
“嗯。”林君玄点点头,一路踏着小径,向上山行去。
厢房中静悄悄的,林君玄推开房门,刚刚跨过门槛,便听到了师父的声音:“回了来。”
“嗤!”一声火折的声音后,房中亮起了油灯。松隅的身体从火光中勾勒出来,他一脸淡漠,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熄灭了火折,松隅道:“你今天一天没回,膳房的弟子休息之前,我让他们给你留了一份,就放在桌上,你看凉了没有。”
林君玄在房间里扫了一眼,只见木桌上放着一个方形的托盘,上面的饭菜用瓷饭倒扣着,以防散了热量。林君玄走过去,用手摸了一下,上面扣着的瓷碗凉凉的。晚上天冷些,过了这么久,饭菜很容易凉的。
“师父,还有点热。”林君玄口中说道,饭菜虽然凉了,他心中却是热的。一顿饭菜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林君玄来说,这并不只是一顿饭菜而已,这其中还有师父的一份心意。
“嗯,快点吃了吧。”松隅淡淡道,黑暗中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从桃烂山走到这里,又是半个多小时,‘辟谷丹’、‘祛乏丹’的效果都完全没了,林君玄感觉又累又饿,也不多言,拾起筷子便大口吃起来。两碗米,三碗菜被他狼吞虎咽,一会儿就吃光了。
将碗筷收拾好,林君玄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师父,松隅垂眉闭目,双手虚放在膝上,已经沉入修练之中。
“我也该修练了。”林君玄的眼睛早已可以黑暗中视物,熄了灯火,径直走到窗下盘膝坐下。‘星辰接气诀’的事情解决,林君玄索姓也懒得再布‘一叶阵’。
“眼观鼻,鼻观心……”林君玄闭上眼,脑中观想漫天星辰、星宿的样子,不一会儿便沉入了修练之中。
“篷!”林君玄刚一沉入修练,四肢八骸所有的穴窍震动,从他的体内发出一股极大的力量,方寸宗灵台殿上空三十丈处,一条由无数星辰之力汇成巨大光柱‘轰鸣’着倒射而下,如同瀑流一般没入林君玄所在的房间……
如此大的动静引得方寸殿外修习的内宗弟子纷纷惊醒,一个个回头看着那半径达二、三丈粗的‘元气柱’。
林君玄所有厢房上空,一片突起上翘的檐牙上,方霄老道睁开眼来,看着那强大的‘元气柱’从身前不远处泄下,眼中神色复杂。
“松隅撒了谎,这吸纳星辰之力道诀的绝对不是他那个千年狐妖,这道诀方方正正,浩气凌然,绝对是道门正宗的功法,不可能是那种妖孽能够接触到的。”不远处,方圆盯着那滚滚的元气洪流道。
三个人的默默的看着飞瀑般的元气洪流没入下方那间厢房中,在三人的感知中,清晰感受到了坐在厢房角落里的松隅。这并非因为他们道术修为高,事实上,如果松隅愿意的话,他们三个虽然贵为宗中长老,也根本不可能感觉得到松隅的气息。
“他是故意的,这是一种赤裸裸的警告和挑衅!”三个老头脑海里同时划过这个念头,这让他们的脸色又难看起来。早晨的在灵台殿中,被这对师父甩弄了一翻,现在又被松隅如此羞辱和无视,说不动气那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