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玄虚道:“你信不信,王管事还会回来的。”
高掌柜抬起头,疑惑道:“这是为何?”
“你以为那杨员外就不想卖煤么?北边的煤都是供应边军和冶炼烧砖之用,他不知什么原因被排斥在外。这些煤在他手里积压了两个月,一样急着变现。”
原来如此。难怪突然冒出这几十万斤煤来,高掌柜来了兴趣,反问道:“还有这事?”
“为何他不就近卖煤,耗费人力畜力长驱近百里运到京城?就是这个缘故了。据我猜想,那杨员外可能就在煤车队伍里,不然王管事为何可以大胆放心的先走一步到这里,而将煤车扔在后面?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高掌柜若有所思,的确奇怪。他方才就没想到这点!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他亲自押运大批货物上路,他肯定不敢随便离开车队到处乱跑。
这时有伙计在门外叫道:“东家!大掌柜!煤车到了,那王管事又回来了!”
李佑与高掌柜对视一眼,两人一个机敏精明,一个商场经验老成,登时都想到了什么。看来王管事那边服软了…
高掌柜吃惊之余。对新东家的佩服之心如同滔滔江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东家真乃神人也!
这次李佑让高掌柜出门相迎去。并安排卸货的事情。而他自己则倨傲的坐在堂中主座上喝茶,并不起身迎接。
没多久,便见高掌柜引着两人进来,一个是王管事,另外一个则是位三十七八的锦袍男子。
瞧王管事在锦袍男子后面亦步亦趋,李佑便能知晓,此人必是那北边的煤窑矿主杨员外。
这杨大员外也是个有点心眼的人啊。王管事前面抬价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他指使出来的,李佑想道。
果然听高掌柜介绍道:“此乃杨员外也。”
李佑淡然的点点头。还是没有起身,只是气势十足的随意抬手请了几人入座。
看似对方倨傲无礼。但杨员外不以为意。他虽然是北边人,并不在京城居住。但从钱国舅的信中,他晓得这个年轻人肯定是个实力派,至少比国舅更有实力,不然钱国舅也不至于将此人推出来。
从前面他对王管事的态度也可以看出,他根本不屑于和王管事讨价还价,若非底气十足的大人物,绝不会如此的。
一句话,有实力,自然就有倨傲的本钱,杨员外是典型的商人,就认这个。便先开口道:“方才这王管事对李大官人多有冒犯,在下抱歉的很,还请大官人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李佑半是习惯性自傲骄矜半是故作姿态,同时在暗中观察。他发现自己摆谱后,对方却半点不满之色也没有,当即便将杨员外的心思揣摩出来了。
“些许小事,过去就算了。”随即李佑话头一转,傲然道:“只是我说出去的话不会更改。这次收煤价格说了是一两五钱,就是一两五钱。”
这价格放在一个月前,在煤市价格普遍一两银子时,绝对是高价,但是如今就显得低了。当然矿主卖给煤铺这个价钱还是赚的,只不过享受不到煤价暴涨行情带来的利益了。
杨员外犹豫不语,坐在下首的王管事帮着自家东主议论道:“李大官人,你这个价格,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李佑瞥了王管事一眼,再次重新报价:“现在是一两四钱了。”
“你…”王管事话才说一半,便缩了头再也不说话了。
杨员外一咬牙,“李大官人!今天首次见面,运来的四十大车煤均以百斤一两四钱的价格售与你!只当交个朋友,算是见面礼,也为王管事赔罪!但我那里还存有三四十万斤的煤,再运来时要以先前议定的二两价格来交易。”
李佑话里有话道:“只要杨员外不再有什么想入非非的多余念头,那自然可以。”
高掌柜在一旁目瞪口呆,这东家怎么看怎么外行,前前后后又是摆谱又是耍个性,为何就能莫名其妙的如此占了上风?最后居然将价格压到了一两四钱,年轻人的世界,他看不懂,难道他已经老了吗?
四十大车煤,算作八万斤,每百斤一两四钱银子,总价一千一百二十两。高掌柜依照行业规矩,对杨员外道:“煤款先付你们部分,其余等售出后再与你们补齐。”
高掌柜提出的付款法子是煤市上普遍现象,更何况最近各大煤铺纷纷大量囤积煤炭,哪有足够资金周转,对送煤来的矿主都是赊款,等煤炭销售出去后再一并付讫。
但这和中间人钱国舅说定的不一样,杨员外不满道:“之前说是一手交货,一手交钱,怎么又要赊款?正因为别家都要赊款,所以我才卖与你们,并且还是一两四钱的低价!若是如此,又与别家何异?我还不如以高价卖给别家!”
李佑看着与杨员外贩运煤炭的买卖确实可行,还想将他积存的剩余几十万斤煤都拉过来卖,成为自己搅动市场的武器。便答应道:“没问题,现在就把款子都给你!”
高掌柜见东家答应的痛快,脸色苦了下来。他将李佑请到院子角落中,悄声禀报道:“东家今天刚刚接手,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