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四章地势不同了
李佑立在院中再一思索,便晓得这两个女子别说碰一碰,留也留不得。不是靶子就是祸害,被弹劾“贪得无厌虚冒君恩”那都算轻了。
归德千岁殿下若以为他是个见美女就腿软、明知是麻烦还要留在身边的雄伟男子汉,那就太高看李某人了
当即李佑喊出张三、韩宗,吩咐道:“你们速去巷口叫一顶轿子,尽快将此二人送回十王府归德长公主府上。就说老爷我不敢再受宫中之赐。”
“千岁府若是不收呢?”张三问道。
“那便扔在她家门口死活不管了,跟老爷没关系”
为了避免心痛和意外,李佑对这两个美人见都不见,正所谓相见不如不见。任你有千般算计,小爷我就是不接招,你又能奈何?
处置完这两个潜在的危险,李佑安安心心的吃饭睡觉。
以前李佑对归德千岁还抱有一丝幻想(不要想歪了),当做另一条潜在进身之阶。那么现在他经过廷推上位,内廷外朝都有盟军(以前谦逊的称作后台),顿觉腰粗气壮,没必要太看长公主脸色了。
话说国朝内阁体制自从成熟时起,内阁内部一直就是壁垒分明的二元化机构。在内阁里办事的只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一种是加衔从一品大学士,另一种是从七品中书舍人。
前者是位极人臣的宰辅之尊,所有清流的终极目标,后者名为命官实为属吏,比较高级的杂流而已。两者可以说是天与地的差别。
国朝近一二百年来,除了个别特殊时期,内阁中不曾有其他类型的角色出现过,只要在内阁里行走的非此即彼,绝不超出两种人的范围。
但在景和七年冬天,这个局面出现了变革。虚江人李佑以圣寿节祝寿诗酬官尚宝司丞虚衔,成了正六品,随后又奇迹般的经由廷推得到中书舍人直诰敕房兼理分票事的职位。
看点有二。首先,中书舍人有加官不算奇怪,但近年比较稀少,在当前正六品的中书舍人算是得天独厚了,要知道大学士若没有加衔本身才仅仅是正五品。其次,这个中书舍人居然脱离了原有任职体系,神乎其神的由廷推得官,又管分票之权。
总而言之,品级高出同僚三极,出身和彭、杨两阁老一样是最正道的廷推,权力可以合法的抑制大学士,三者合一后李佑这个角色便名正言顺的成了内阁里第三种人。
阁老、舍人之外又多了中书,真正开了历史先河。如果能将这个惯例维持下去并形成“祖宗法度”,估计李中络上的民间史学家研究成果,恐怕会被气的当场卒掉。那时的流行说法是李中书的工作类似于加强版的司礼监文书房管事太监。
本时空数百年后某冷门论坛有个冷门帖子如下:
“当时年少轻裘薄,那一年,尚未蓄须的中书大人像是一个没有被切掉和谐词的司礼监文书房管事太监,轻狂的行走在金河玉桥边,疏懒的徜徉于红砖绿瓦里。
从重重宫墙缝隙渗进来的寒风卷起了几片残存的皇家至尊版树叶,摇曳飘零,落入了时而冷漠时而滚烫的心海。他仰望星空欲泪流满面,却不经意的沉溺于大雁南归的明媚忧伤,直到这天空遮住了眼。
他淡淡的邪魅的冷冷的一笑,笑的很纯粹,也很灿烂。修长指甲在树叶上用毛里塔尼亚语画了几个伯罗奔尼撒式问候,间或夹杂有古希伯来颜色,轻轻地信手放飞,并默默祈祷北风将价值八百八十八两银子的八心八箭牌思念捎回远方。”
文青了文青了,闲话不提,言归正传。
却说这天李中书收到了虚江县王主簿任满进京时捎带来的几封家书,知晓家中一切平安,心情大好,志得意满的上班去。走到会极门,发现驸马都尉林某人坐在门里与当值内监闲谈。
今天似乎没有经筵日讲,他来作甚?李佑虽然带着疑惑,但不打算多事询问,准备穿门而去。
看见李佑过来,林驸马拍了拍土,起身对李佑道:“李中书慢走借一步说话。”
李佑停下脚步,心里讶异,本官可是已经与你“绝交”了,你也好意思找本官说话,这脸皮得多厚?似乎他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佑便和林驸马来到午门里玉带河边,周围视野开阔,可以防止有人走近偷听而不知。
“你怎可如此没有担当?做错了事情尚无悔意?即便不去负荆请罪,但总要登门致歉的罢?”
“哦,你说的是那一桩?”李佑装傻道。他当然清楚林驸马指的是上个月底冤枉归德长公主的事情,当时林驸马也听见了。
林驸马不与李佑兜圈子,“殿下已经连续在驸马府住了三夜,其中暗示很明白,你应该去谢罪。”
李佑问道:“是她让你来的?”
“殿下并未说什么。是我自己要来,否则怎会与你说话。”
你主动给自己妻子拉皮条的精神很可嘉…李佑含糊说“知道了”,便转身要走。
林驸马急了,又拦住李佑道:“你今日出宫后就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