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不是离了谁便活不下去的命,当年一路走过,伤痕遍体,到得如今,还是能淡然面对一切别离。即使猜到几分结局,却终究还是有了倦怠,不再急切的去改变什么。
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回到原点,渴望的原点,回来了,却怀念起不久前经历的一切。即使当年难过心如刀绞,如今一笑,便也能坦然面对。
渐渐走着,寻思着自己的心思,却不曾想,意随心动,不多时便寻到太上老君处,看着顶头烨烨生辉的几个烫金大字,无奈一笑。罢了,顺道给竹寒弦寻些灵丹妙药吧,昨日看他的身子,却是落下的病根都未除净,如今更是伤上加伤,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复原。
只道是为这么多年来,他为他受的苦,遭的罪的一些补偿吧。
太上老君的老巢,进了金碧辉煌的大门,有一条只能容两人行走的弯弯曲曲的小桥,四拐八绕的,周遭还环绕着阵阵仙雾,看不真切路,只隐约看得见半人高的石桥柱,以及那柱顶上的蟠桃雕刻。
过了那段路,到得太上老君的炼丹房,仙童不在,整个大殿空旷着,只有一个四人环抱的大炼丹,往外冒着青烟,烟雾缭绕的,很是有着别样的意境。看来太上老君又在研制新丹药,若是以往的平常丹药,定是要在专门的丹房中淬炼着的。
夜珩君寻了一遍,都不见平日里看着丹炉的侍童,绕过正殿,往后方的丹方而去,寻思着适合竹寒弦疗伤的丹药,不知不觉中,到了太上老君的重地。
潺潺流水,从情态曼妙的假山上流下来,假山石上的仙绿草,见得夜珩君,纷纷摇摆骚动起来,细细倾听,除了流水潺潺声,便是那风吹草摇的动态。
“哼……嗯…………”
一阵低、吟传来,带着难以控制的难耐,似乎极是难受。将夜珩君的沉思打破,他凝神静听,那呻、吟声越来越急促与焦躁,带着点火烧揪心的味道。
“久魃?”
细细听来,却是越来越似久魃的声音。转了个方向,往声音传来之地寻去,却是太上老君后院客人休息之所,平日里极是冷清的,偶尔来的一些上仙,看了伤势,拿了丹药便离开了。如今却是越走近,越能听到嘈杂的声音,其中一个还是太上老君稍显苍老的声音。
“快~快压住他,别让他挣脱了,针~~再打些水来,基儿去丹房将紫金盒中的丹药按五三分配拿来,快点……”
夜珩君推门,看着眼前乱而有序的安排,有点眼花缭乱,踏入明亮宽敞却极是简单的房子,人不在内房的床上,却都聚集在靠西边窗的暖炕上,四个平日里守着丹房的童子都在这,围着的是躺着的人儿,以及满头汗迹的太上老君。
“发生何事了?”
夜珩君出声询问,但房中的人都没有听见,待得他走进,那个叫基儿的小童回身正要出去拿药,见得一个高挑的身影,正要呵斥,待看清来人,却惊讶得失声,颤抖地道:“夜……夜……夜珩君?”
太上老君回身,空出一个空隙,从夜珩君的方向看去,却是久魃那张苍白中带青的脸色,毫无生气地静静躺着,随即又一阵抽搐,口中吐着青绿色的液体。太上老君看着夜珩君,摇摇头,随即让开了位置,让夜珩君来到久魃的床前。
“发生何事?”
夜珩君心一抽一抽的,手颤抖地抚摸上那张消瘦了极多的脸。青白的,憔悴的,脆弱的,痛极了,便是声音的颤抖也不见了,显得淡漠地出奇。
“魔界妖孽来袭,不知在寻何物,久魃童子不允,便打了起来,被伤成这样。”
太上老君挥手示意几个童子出去,自己留下来,听得夜珩君询问,便怜惜的说道。
“魔界?怎会是魔界?谁带的人过来?”
煞题当时带人解救看跌山的危机,空为助阵,魔界主力都在看跌山,寻常不可能还有妖魔能将久魃伤重如此,何时魔界有此人物,他竟是丝毫不知。
太上老君也说不上来,他被带到单灵宫时,久魃便是这个模样了,问灵雪因,但那水精灵却是小儿模态,如何也问不出个因果,只问了路边花草,它们吵闹不休,争执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夜珩君也不再多问,如今看久魃的伤势,不在肉身,却是在元神真身处,损耗极大。伸手盖上其天台,为其渡真气,结界自然包裹着两人。太上老君摇摇头,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出去了。
这几日久魃将他这太上宫的丹药吃得差不多了,却丝毫不见起色,一直也只是在用药吊着那口气,就等着夜珩君归来想办法。
半日过去,夜蔓延在整个房中,不远处的木墩桌子上的红烛,自己燃烧起来,浓烈的色调,烨烨生辉,与房中死气沉沉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夜珩君收掌聚气,吞吐,归纳。然而,久魃的脸色虽淡去了青白,却并未见红色润泽,也依旧昏迷不醒。
“啪……”
木墩桌上的红烛被横扫落地,劲风不减,将不远处的毳幔拦腰斩断,纷纷落了一地。淡紫色的云雨石地面,姹紫嫣红似的,却透着凋零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