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已汇聚四、五十中外拍客,俱衣着高雅,神情典雅,一看就非富即贵,又在古玩方面极为自负。老外大约占四分之一,都很安静。中方拍客则比较熟悉,大多在亲昵低语,可见都是经常出没类似场合的老主顾。
高见靓已先到了,正和珍珍一起同邓百宴说话,此外还有两名男警探,不声不响地坐在最后一排。
谢开稍做扫视,径直奔高见靓三人。
高见靓和珍珍见他来了,双双转过两张如花美面。
邓百宴也展出个大度的笑容,亲切地迎上前道:“欢迎欢迎,谢侠士怎么来迟了?”
谢开一指高见靓,故意一叹道:“我夸口说三天找到真画,却找到一幅赝品,哪还有脸早来?要不是还要配合我老婆,都不敢来了,邓老板就别说我笑话了。”
邓百宴哈哈一笑道:“谢侠士过谦了,是盗匪太狡猾了,怎么能怪谢兄弟?倒是二位如此费心,实在让邓某过意不去。”
高见靓得体地道:“邓先生言重了,这是警方的责任,何况案子还没破,也理该如此,邓先生不介意就好。”
邓百宴笑起来道:“有大名鼎鼎奇侠妙探护驾,邓某三生有幸,岂有介意之理?”
高见靓浅浅一笑,没再说话。
谢开道:“怎么不见安普洛夫先生?他可是今天拍卖的主人,不会不露面吧?”
邓百宴一指道:“当然不会,安普洛夫先生正在里边休息,很快会出来。”
谢开循他手势望去,见二楼围栏边摆着几只椅子,看样子安普洛夫是要居高临下旁观。
邓百宴又道:“对了,文大师的画虽然没找回来,但今天压轴的,也是大师手笔,是马奈的《沐浴的少女》。谢兄弟可有兴趣?”
谢开道:“马奈的画,应该很贵吧?”
邓百宴微微笑道:“那是当然,要一千五百万起拍呢,还是美元。”
谢开呵呵笑道:“我说花几千万买你的画,是指港币,一千五百万美元起拍,岂不要拍到三千万?换成港币就两亿多了。我可买不起。”
邓百宴亦笑道:“没办法,油画就这个行情,有点名气,就动辄两、三千万,高拍都已经过亿了,虚高得很。”
谢开陪笑道:“那有什么不好?你邓老板吃这碗饭。拍得越高,不就赚得越多?”
邓百宴哈哈笑道:“和谢兄弟说话,果然人生快事,邓某想不高兴都不成哩。”
谢开适时打住,陪着一起笑起来。
寒暄已毕,邓百宴让几人坐,推说去招呼和其他主顾。便自去了。
三人坐定,高见靓轻声问:“刚刚跟你一起进来那丫头,就是那小贼?”
谢开点下头:“对,你都看见了?”
高见靓当然看见了,回瞥一眼,又问:“她干嘛去了?”
谢开道:“去踩踩点,别担心。”也问道:“你的人呢?都准备好了?”
高见靓向窗外丢个眼神:“都在外面呢,到时候自然会进来。前提是你没搞砸。”
谢开微笑道:“放心,绝会不对,你就等着抓现成吧。”
高见靓微白他一眼,没再多说。
一直没捞着说话的珍珍道:“madam,一会儿案子就能破了,咱再上哪玩一趟,好好庆祝一下吧?”
高见靓想都没想就瞪眼道:“玩什么玩?案子破不破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把你那花花肠子收起来。”
珍珍委屈道:“干嘛呀?人家都好几天没打扰你了。才刚说话就说人家?”
高见靓啐道:“你也知道才几天?你就不该骚扰……”
谢开一阵头大道:“你们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吵?也不分个时候,就不怕让人听见?”
珍珍得到倚仗一样道:“就是,在家吵吵就算了,办案时候也吵。还说让着我呢,越来越没有大样了。”
高见靓一气,杏目一立,又想说什么,却见二楼人影一闪,安普洛夫很装地披件大衣,在几名保镖簇拥下出来了。这方横她一眼,闭住嘴巴。
与此同时,叮当也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诡兮兮地对谢开做个ok手势,便坐到一角静待好戏上演。
◇◇◇◇◇
随着安普洛夫的出现,拍卖会正式开始。
邓百宴很隆重地把安普洛夫介绍一番,不过大多数拍客更关心拍卖的物品,而非物品的主人,因此并未引起多大反响。倒是安普洛夫看到谢开,很额外地送他一个狡猾又高深莫恻的笑容,成为开场介绍的唯一亮点。
随即角色换成拍卖行经理,进入正式拍卖程序。
如同演戏一样,拍卖也会用一些不值钱的物品垫场,最后才是压轴物品。此次拍卖的首件物品是一对欧洲中世纪的银制烛台,据说是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主持第一届世界博览会时使用过的东西。
尽管邓百宴吹得天花乱缀,但对物以稀而贵的收藏而言,这种物品数量实在太多了,价值也实在有限,别说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