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早天刚亮,三人便动身前往渡口了。
荆鹏的船就是渡口所租,本想提前知会船头,被谢开阻止了。李逸风在此地势力很大,找不到人,极可能从船下手,意外提前通知被人打埋伏,不如去了就走。
一路赶到,不过清晨四点多,荆鹏咣咣一通砸,船头睡眼惺忪地出来,一见是他,当时睡意尽去道:“哟,小哥,怎地这么早?船不用了?”付半个月船费,两天就还了,他焉能不喜。
荆鹏大方道:“不用了。”一指谢开和高见靓:“这是我朋友,我们要马上到楠阿皮诺,这是二百美元,原来的押金也不要了,马上张罗人。”
船头立马不会笑了,搓着手道:“这怎么好意思?”一把把钱抓过:“你等着,我给你唤个好手。”屁颠屁颠到后边去了。
高见靓瞧瞧他背影,低声问:“你押了多少钱?又给他二百美元。”
荆鹏大咧咧道:“一百,总共三百,一人一百。”
高见靓咋舌道:“一人一百美元,你也太大方了。”
荆鹏牛叉叉道:“钱不就是用来装大爷的?不装大爷,要钱干啥?开屁股还疼。”
谢开急踹他一脚:“说什么呢?不知道注意点。”
荆鹏叫屈道:“老大,这是你教我的好不?”
高见靓噗一声笑喷,嗔道:“我是看透了,荆鹏的坏毛病都是你教的,你就不能教人点好事?还领导呢。”
谢开呵呵笑道:“你恰恰说错了,正是因为这帮小子有俩钱儿就呆不住,我要不劝他们快点把钱花了,他们老想着出去惹事。”
荆鹏附和道:“我们老大还说了,老爷们不懂得自个找乐子,那还能有战斗力吗?”
高见靓实在听不下了,赶紧道:“行了行了,再说下去,部队都被你们说成什么了。”又没好气地瞪谢开一眼:“真不知道你这样人,将来有孩子能教育成什么样。”
谢开笑而未语。
荆鹏拍马屁道:“还是嫂子有远见。”
高见靓尴尬一怔,不仅听不下去,也说不下去了。
谢开凑她耳边道:“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才没吱声。”
高见靓欲哭无泪,直想把他掐死,真要被这两个气昏头了,还好船头引个船夫回来,给她个迟到的解围。
谢开转头望去,见这船夫二十出头,其貌不扬,很老实的样子,从其相对明丽的肤色判断,应该也是个华人。
船头回来就点头哈腰,谄笑道:“这是阿四,是个哑子,操船却是把好手,我都跟他讲明白了,他会送你们去楠阿皮诺。”
一般来说,哑巴由于失聪,对环境的感知比常人强,又有正常的视力,当向导还是比较合适。谢开道:“那就谢谢了。”回身扶高见靓走人。
船头连忙抢去开门,引众人去码头。
◇◇◇◇◇
九月的加里曼丹岛阳光明媚,清晨的空气更是清新,但已隐隐有了炎湿的味道,那是因为相比沿海,靠近雨林的内陆,雨季会来得更早一点。.
三人在空寂的河面前行,不时有早起的鸟儿,啾啾自河面掠过,河面偶尔激起小浪花,那是不甘寂寞的鱼儿跳出水面。除了三、两个操着独木舟打渔的土著,沿途再无一个人影,好一派惬意的原生态景象。
“失聪”的船夫一直很本分地开船,在驾驶位坐得挺直,既没回望众人,也未发出任何声响,但谢开还是觉出了某种端倪。悄悄对荆鹏道:“把枪给我。”
荆鹏讶然望去,随又下意识望向船夫,掏出手枪交到他手。
高见靓也露出吃惊的表情,向那船夫溜溜打量。
谢开随意咳一声,悄然完成上膛,手枪遥遥后举,砰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打破了河面的平静,也打破了船夫的本分,啊一声骇叫,诈尸一样跳起来,惊恐无比地回头。
这厮果然是装哑巴!
荆鹏勃然变色,一把揪住他胸口:“你Tm的!敢骗我们?”
谢开缓缓把手枪顶到他额头:“说,谁让你装哑巴?”
小伙子早吓破胆了,哪敢不说实话,战战兢兢道:“是、是船头。”
荆鹏气道:“为啥让你装哑巴?咋回事?”
小伙子倒豆子一样道:“李公子交待过,说发现你们就通知他们,可你们要走,船头就让我拖住你们,又怕我跟你们说话露馅,就让我装哑巴。我就知道这些,你们放过我吧?”
荆鹏没理他废话,喝道:“怎么拖住我们?”
小伙子急急道:“他让我在前面的河网领你们兜圈,他去通知李公子的人赶上来。”又哀求道:“我知道的都说了,千万别杀我?”
荆鹏怒不可遏:“你妈的!”咣一个电炮。
船夫一声惨叫,满脸开花地跌回。
谢开制止道:“别打了,先让他开船。”
船夫如蒙大敕,忙不迭爬起,在脸上胡乱抹一把,赶紧坐正驾船。
荆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