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掷地有声,几人惊讶的同时,不自觉寻思起来。
一般印象中,日本人确实坚韧好学,可要说到历史上的发明创造,东西方各民族一抓一大把,偏是好学的日本,还真就想不出什么值得称道的发明,一个缺乏创造的民族,即使好学,也必然要打折扣了。
杜洪微微点头,颇为寻味地道:“谢小兄弟这番话,虽闻所未闻,倒也不无道理。不过杜某认为,茶道虽然繁琐,但对修身养性,还是颇有些作用的,尤其对杜某这样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的老朽。”
谢开反问道:“日本人的凶残和变态世界第一,修身养性在哪?”
杜洪一愕,旋即笑道:“谢小兄弟不愧为作家,果然词锋尖利,快人快语。”
谢开大赫赫道:“您老人家上来就搞这套,无非是想告诉我们,您已经退出江湖,不再问江湖中事,我若不快人快语,您这趟洋功,不得磨到明天早上去?”
杜洪微笑道:“看来谢小兄弟很有把握让杜某说点什么?”
谢开胸有成竹道:“不是我有把握,是杜老爷子您自己想说。从一进门,您宝贝儿子说您要亲自给我们沏茶,您又摆出这么大阵势,我就明白了,就象那位复姓诸葛的村夫,被三顾茅庐时,不也要堂而皇之地睡一大觉?”
杜洪目光灼灼地盯他一会儿,展眉道:“与谢小兄弟谈话,果然人生快事,看来杜某想不说话都不行了。”
杜士贵一直细心观察,适时把乃父沏好的茶递过去:“喝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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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见靓又一次被谢开震撼了,实在参详不透,这个性情不羁的男人,怎么练就一身过人的本事,无论文斗武斗,仿佛总能第一时间参透一切,让她心驰神往的同时,不得不小小的嫉妒和自卑。
四人喝茶说话,言归正传。
杜洪端然道:“既然谢小兄弟已看破杜某心思,高警官想知道什么,尽请便问,杜某但能说,定知无不言。”
谢开直想笑,杜氏父子说话都文绉绉的,看似装模作样,实则恰恰相反,等于告诉别人自己是个老粗。
高见靓道:“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我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动机。”
杜洪望望窗外,感怀道:“要说来龙去脉,可就久远了。杜某不否认,当年曾在南洋从事社团活动,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当年的南洋时局,华人的生存状况,二位应该有所了解,杜某若不这么做,就只能象狗一样活着。但杜某并不认同这种方式,也从没想过靠打打杀杀经营一生,所以当年老大去后,我和雷老二发生分歧,起了争执。”
杜士贵插入道:“很多人认为家父当年同雷暴天争执,是为了争位,江湖上也都这么传,但真正的原因,是家父想转行做正道,姓雷的不同意,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家父不想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手足相残,才迫不得已远走香港。”
高见靓淡淡道:“这是几十年前事了,我想知道最近的事怎么解释?”
杜洪叹一声,把目光投向儿子。
杜士贵咳一声道:“这个,算是我的原因吧。家父成立杜氏船运后,为避免雷暴天误会,双方再发生不愉快,一直不肯做坤甸的生意,我们的船跑遍东南亚,唯独加里曼丹岛例外。我接手公司后,觉得相安无事几十年了,没必要再放着生意不做,就在坤甸开了家分公司。可万万没想到,雷暴天竟以为我们要回去抢地盘,经常找我们麻烦,而且愈演愈烈,还派人到香港杀了我们三名董事。我们完全是无辜的,可对这种事,我们这些正经生意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杜洪接回道:“虽然和雷老二有过争执,但多年的兄弟之情,杜某并没有忘记,事情发生后,我马上让士贵暂停了坤甸的分公司,原以为雷老二会就此收手,可没想到他反而大开杀戒。看着一起打拼多年的兄弟一个个死于非命,杜某痛心之余,又无能为力,才不得不痛下决心,希望得到警方的帮助,尽早风平浪静。”
杜氏父子一唱一和,完全把自己描绘成大仁大义的受害者,对派人到坤甸杀雷暴天手下一事,更是只字不提。
谢开瞄高见靓一眼,看她如何应对。
高见靓从容道:“杜董事长,您当年在南洋做过什么,与香港警方无关,我们也不关心,但如果你们真想向警方求助,就必须完全拿出真心,不能有所隐瞒。”
杜洪淡然道:“这个自然,除了我们杜家,还有谁想尽快制止这些事?现在董事会人人自危,士贵甚至不敢出门上班了。”
高见靓微微蹙眉,进一步道:“我明白说吧,我们是香港警察,对印尼的事情不感兴趣,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但如果和香港的事件有牵连,就不能不问了。你们有三名董事被杀不假,但雷暴天也有两名手下被害,我想知道,杜董事长对这件事有何说法?”
杜士贵瞧瞧乃父,诧异道:“高警官不会怀疑是我们干的吧?这怎么可能?如果我们有这样的能力,怎么还会任人宰割?又怎么会向警方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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