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舱门大开,冷风大灌,飞机又处于自飞上升状态,极其倾斜不稳。两人摇摇晃晃,吹得浑身打颤地来到运输舱。
塞雅回过神,乍手大叫道:“这真是疯了!我们要死定了,是吗?亲爱的。”
谢开吼道:“听我的就不会死,赶紧抓牢站稳。”心急如焚地去看伞包。他记得那是美制伞包,一般来说,应该会带自充式救生筏,这是两人唯一的希望,或者确切地说,是塞雅唯一的希望。
塞雅不敢再说话,死死抓牢,焦急惶然地等着他。
谢开揪出伞包一看,果然带救生筏,不禁大喜。两脚撑住身体,以最快速度给两人各挂一只,又从其他伞包中扯出两条救生筏,顶着极冷的强气流,将一端分别绑到两人脚踝上,又把另外一端揭起,手忙脚乱地缠到自己后腰。
飞机无人操控,愈晃愈烈,机身轰轰作响,似随时会坠毁。舱口的强冷空气,更是吹得两人牙关乱响,身上的单衣如冰片一般,须发睫毛都挂上了星星雪霜。
塞雅既冷又怕,见他不跳伞一个劲睡折腾,耐不住道:“你真是疯了!我们又不是跳海,为什么绑这个,还要象傻瓜一样把自己包起来?”
谢开刚要吼,机身轰一声剧荡,扑通一声,把两人整个揭翻。
塞雅一声惨叫,一把抱住他。
两人七荤八素,顺倾斜的舱板骨碌骨碌往后舱滚。
谢开大骇,这声巨荡绝对是步枪被颠歪的结果,如果真颠掉了,直升机一头扎下去,两人跳伞都难了。再不敢拖延,借滚落之势,一把抓住舱门,大喝一声:“记住,抱紧我,死也别松!”
塞雅魂都吓得没了,哪还会松。
谢开扒住舱门猛力一撑,带动两人探出半个身子,顶着呼啸的强冷气流,一头扎向千绝万岭的冰峰。
“啊——!”塞雅紧闭着眼,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
两人飞速自由落体,直到嗖嗖两声,两只降落伞相继蹿起,下落之势才止住,又不可抑制地随风飘移。
塞雅的尖叫总算停了,抬起头,看到谢开如释重负的脸。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剧荡,两人齐齐去望,就见米6庞大的机身象要散架一样抖动不休,借惯性向上蹿一小段,就象个喝高的醉汉,斜着身子,摇摇晃晃往下垂,接着大头冲下一栽,旋翼发着咔咔的卷动声,扎向下面的山顶。
显然,步枪被震落,操纵杆复位了。
两人心内一震,随即庆幸不已。虽然谢开忙活半分多钟,但老米6也带着他们拉高近三百米,加上原有高度,虽不能说完全安全,但总要安全多了。
灾难并未结束,一道白光拖着尾焰,闪电般掠至,一头扎进下落的机身。轰一声爆响,老米6被凌空打爆,炸出一团惊心动魄的火焰。
天空沸腾了,耀眼的火光和灼热的气流带着碎片四散冲击,引得邻近的山头暴发无数小规模雪崩,已然离开的两人也不得不闭上眼睛,忍受一刹那的炽烤。
当天空静止,尘埃落定,两人瞠目结舌,深深感到生命的可贵。从程峰打电话到导弹击至,还不到一分钟,两人实实在在在鬼门关走一遭。
◇◇◇◇◇
降落伞打开了,两朵并开的伞花载着两人,缓缓向雪峰降落。
历经生死考验的塞雅安静多了,抱着谢开,闪着晶莹的大眼睛,怔怔抬头望他。
谢开揪着她肩头把她提上来,让她跟自己抱到同一高度。
塞雅抱着他背,歪头看看两人脚下自动充气的救生筏,终于明白这东西是为避免她摔死。眼眶莫名一热,突地阖眸,把面颊贴到他肩头。
谢开贴她耳边,关心道:“冷吗?”
塞雅摇头,把滚热的唇贴向他颊边。
谢开又道:“我们要落地了,记住继续抱紧我,千万别乱动。”
塞雅猛点头,就是不说话。
谢开开始调节伞绳,希望尽量找个合适的降落点。之所以之前没这么做,是因为两个人两只伞,不太好调节,加上山顶终年积雪,到处白皑皑一片,太高也看不清状况。
谢开调试一番,好不容易找到点规律,觑着一处稍缓的雪坡降落了。
落地一瞬,抱着塞雅顺正方向一跳,并在空中仰身,缓冲过后,正好落到身后的救生筏上。已充进一半气的橡皮筏自然不会让两人摔伤,颠动数下之后,便象雪车一样,顺着雪坡倏倏向下滑去。如此降落方式,不仅安全,简直惬意。
塞雅激动得难以自持,喜泪莹莹地大叫道:“亲爱的,你简直太聪明、太伟大、太全能、太优秀、太……我已经完全找不到能形容你的人类语言了!”
谢开道:“没关系,就象刚才一样不说话就好。”
塞雅虽然已流泪,但还是气得直想哭,娇嗔一声:“你讨厌!”将身一俯,封住他唇,抱着他就狂吻。
谢开唔地一叫,急扭头推她:“别闹,撞上了!”
心脏都快跳出腔子的塞雅哪还管这些,大屁股一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