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戎十年。十月初四。清晨的阳光缓缓的从天际流淌下來。东都城沐浴在一片金色的海洋里。
只是当人们刚刚打开房门准备一天的劳作时。朝廷颁布的指令已经贴满了城内的每面墙上。
“皇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驾崩了。”
“这上面写着呢。说是元帝次子逸王弑君篡位。谋害了皇上。”
“就是那个前些日子打胜仗的王爷。”
“可不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百姓们围着布告。饶有兴趣的谈论起国家发生的大事。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可供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題。至于是谁当皇帝。那不是他们说了就算的。
十月初六。温氏一族因通敌卖国罪。满门一百二十口人。除十二岁以下小孩充为宫奴外。其余一百口人。血洒刑场。
还未进入寒冬腊月。那日却翻飞起鹅毛般的大雪。有人说这是老天显灵。温氏一族是被冤死的。也有人说那日看见行刑后地上并沒有血迹。种种传言神乎其神。
十月初八。算不得吉利的日子。天色阴沉不见光亮。太子沐煜轩匆匆接过帝位。登基为皇。
这几日。路过十里长街的时候。总能看见一个头发蓬乱。四肢瘫痪的男人。匍匐在地上胡乱的捡着东西吃。他身上的颜色甚至比地面还要乌黑。有些好心人路过的时候。也会施舍上一点吃的给他。但是要问他从哪來。什么时候來的谁也说不上來。
“大约是皇上驾崩的第二天吧。”有人说道。
林陌惜昏昏沉沉的揉着脑袋。她缓慢地从冰凉的地板上强撑起身子。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里。她回想不起來了。记得自己是在牢里。何时到的这。
“你终于醒啦。我去叫妈妈來。”一个看起來大约十岁左右的少年。推开门瞧见清醒过來的林陌惜。便又转身蹦跳着向外跑去。
“你别……”她伸出手刚想喊住他。只是她的嗓子如同破锣一般只能发出咿呀的粗哑声音。
林陌惜连忙大声喊起來。声音并沒有改变。她想起來。是慕容阐让她喝下的那碗药。原來是要她从此不再言。
这时一个三十來岁。身材丰满的女人。扭着身子跨进屋内。她脸微胖。眼睛眯小。倒是一张大嘴凸显的整个脸盘子格外大。她的嘴角边有颗黑色的毛痣。说话时那痣跟着动。让觉得就好像是她吃东西沒擦干净嘴巴一样。
“我说。你叫什么名啊。”她拿着手帕。肥厚的手掌将林陌惜瘦弱的脸庞抬了起來。
林陌惜抿民嘴唇。指着自己的嗓子。连忙摆了摆手。
“怎么是个哑巴。我看着长的水灵才买回來。居然是个哑巴。真是倒了血霉了。”女人插着腰。指着林陌惜就是好一顿说骂。
林陌惜是越听越气。她勉强站起身子。就朝女人一把退去。撞得那女人直接吃痛的撞倒在墙边。
“哟。还是个烈性子。梅姐我还治不了你了。”说完她一把拽过林陌惜的头发。拖着她就往墙上撞。女子的力气之大。连一旁站着的小孩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几次下來。林陌惜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她晕眩着摔倒在地。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瞪着梅姐。看的梅姐心里直发慌。
“小瞳。去叫两个护院來。让他们好好磨一下她的烈性。”梅姐用丝帕擦了擦自己的手。边吩咐着边扭着水桶腰走了出去。
眼见梅姐离开。那个叫小瞳的孩子立刻走到林陌惜面前。对她说道:“梅姐面前你千万别反抗。那些护院不是你能受得了的。如果我不叫人來。你是否乖乖听话不再闹腾。”
一个孩子竟说出大人一般的话语。林陌惜很是好奇。不过刚领教了梅姐的厉害。她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一会给你送点吃的來。”小瞳天真的向她一笑。便转身关上屋门。用锁子锁了起來。
林陌惜一个人静静的抱着双臂坐在地上。这间屋里颇像当初在蝶翠楼的时候。也是除了三面墙壁外沒有任何东西。想到蝶翠楼。她忽然想起沐煜逸來。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受了那么重的伤。有沒有替他救治。蝶翠楼是他一手创建的。他们有沒有找到他。
想到这些。林陌惜决定不再闹下去。她要努力的先取得梅姐的信任。然后才能有机会出去找沐煜逸。就算不报仇。也能由着慕容阐的摆布。
当小瞳再次进來时。林陌惜很认真听话的将他端來的食物吃了下去。并且给他比划着。
“你是说蝶翠楼。”小瞳瞧着她的比划。半猜半想的问道。
林陌惜连连点头。她期待的望着小瞳。
“蝶翠楼已经被查封了。就是前两日的事。里面的人一个不拉的全部拖到菜市口给斩了。说那里是什么反贼的窝点。里面的姑娘都是骊国派來的。”
死了。全死了。林陌惜拽着小瞳的衣袖。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是真的。现在有些人的人头都还在城墙上挂着呢。挺惨的。”
林陌惜瘫坐在地上。连最后一线希望都破灭了。看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