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泰州知府将他们带到所谓的马匹面前时,温辰夏傻眼了。面前的几匹马不是瘦骨嶙峋被淘汰的老马,养在马厩里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有还是比没有强。”他一边打趣的说道,一边上前找寻出还能上路的马儿。
一匹黑色马儿颇为有灵性,唯独它纯净的目光朝温辰夏看去。
“辰夏,这匹不错。”林陌惜牵过马儿的缰绳,她伸手摸了摸鬃毛,虽然毛皮不再光亮,但是入手还是如绸缎般滑顺,“它挺温顺的。就选它吧。”
许是连马儿也听懂了林陌惜的话语,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瞧着温辰夏,仔细品来竟能微微读懂它眼中的期待。
“好,就是它了。”温辰夏翻身上马,他弯下腰,粗阔的臂膀直接将她的纤腰揽住送入自己怀中。接着他瞧见张梁也已经骑在马上,便转身对一旁的知府拱手一辑,“多谢相助,温辰夏这便告辞了。”
两匹马儿听的主人的吩咐,抬起前蹄嘶鸣一声,便奔跑起来。
泰州知府此刻才知晓他的身份,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他双膝扑通一声重重磕在地上,对着满城死去的老百姓,一连二十叩头,一声盖过一声,每一下都磕在他的心头之上。
“我徐良愧对泰州死去的百姓,愧对元戎百姓,愧对朝廷,只有一死相抵,已谢圣恩。”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剑,横放在自己脖颈之上,然后仰天大吼一声:“温将军,一定要为泰州的百姓报仇啊!”
轰隆隆的雷声突然从天际传来,风卷云涌,飞沙走石,厚重的乌云将原本灿烂的天空遮的透不过一丝光亮。
白光一闪,一抹殷红喷射而出。至此泰州便是一座真正的死寂之城,只有呜呜的狂风在哀鸣着。
城中的一棵孤寂的枯树枝头,歇落着一只黝黑发亮的乌鸦,“哇——”声音凄厉而苍老。接着它的瞳孔猛然剧缩,刷的拍着翅膀远远飞开。
林陌惜坐在温辰夏的怀中,各种不适应,本来马儿就瘦,她也身无几两肉,这坐着几乎就是骨头磨骨头,怎么都硌得慌。可是她又不敢挪动,只得轻微的将自己的腿交替抬起来点,好缓解一下已经麻木的双腿。
“陌惜,你不舒服?”温辰夏关切的问道,她细微的变化他怎能不知。
“没……没有。”她有些尴尬的解释着,脸早已和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
“那就好。”他放下心来,还是将身子往后挪了一挪,又把她往自己身前揽过来。
她分明隔着几层衣衫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温热的胸膛,那颗跳动的心让她燥热不堪。
我这是怎么了?她扪心自问一句,赶紧将那不贴切的胡思乱想统统抛出脑外。
“轰——”滚滚雷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几颗豆大的雨滴落在肌肤上,总算让她清醒过来。
“大人看这天色恐怕大雨就要来了,我们还是就近躲躲吧!”张梁说道。
温辰夏看了看天色,刚才还是窗明几净的艳阳天,现在却是黑云压顶,闷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雨滴三三两两溅落在土地上,一瞬间就消失的无隐无踪。
他四下瞧了瞧,望见不远处正好有一片山间密林,便指着方向对张梁说:“我们就朝那边寻寻看。”
有句古话说的好,望山跑死马,等雨都细细密密落下来时,他们才终于走到了林子的边缘,好在树林不算稀疏,走在其中倒也落不上几滴雨。
走了约莫一刻钟,一座茅草屋赫然跳入眼帘,温辰夏正打算过去,却被张梁用剑拦了下来。
“大人,你瞧那屋子前的马匹,所用的鞍子可是和我们大不相同。”张梁低低的对温辰夏说道。
疾风簌簌,树干摇摆,枝头树冠像水浪一样,一波一波漾开,刷刷的声音将他们的说话声瞬间就吹散在空气中,若不是靠的极近怕是半个字都听不清。
温辰夏寻着张梁的手指看了过去,那鞍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登脚之处却是和他们的不同,那样的造型只有骊国人才会用。
他默契的朝张梁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从另一侧包围。自己则先是告诉林陌惜站在原地不要动,便也偷偷朝着屋子摸索过去。
林陌惜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双手绞紧着裙衫,眼眸一步也没离开过温辰夏的身影。
只瞧得温辰夏摸到屋口,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剑,他接着一脚踹开竹门,里面的男子愣头愣脑的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们二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张梁说是迟那是快,他为了防止发生变故,就立刻撕下身上的布条,将男子的嘴巴塞住,才又找了根绳子将他捆起来。
温辰夏瞧着安全了,才栓好马,让林陌惜进的屋来。不大的屋子左边是生活的灶台,右边便是睡觉的炕床,屋正中间还摆放着一张八仙木桌,四个人挤在屋里就略显得有些转不开身。
不过林陌惜认真观察了一下茅屋,干净整洁,最特别的是一层不染,连蜘蛛网都不曾瞧见一张。她估摸着这几日应该是有人住过的,现在他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住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