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陌惜亲自瞧见月暖怨愤的死在她面前后,久久心境不能平静下来,她的耳边一遍遍回荡着月暖的话。
你也只不过是她的影子,你永远也走不进沐煜逸的心。
她的心窝处好像有千万针尖在戳着,到底是月暖太怨恨自己才那般说,还是她明明白白的指明了自己的将来的下场。
也许会和她一样么?只是影子!
林陌惜一遍遍扪心自问,她不愿相信,却又如同中了魔障般深信不疑。
“陌惜,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快把参丹含上。”温辰夏坐在她的身旁,瞧着她眉头紧皱,淡漠的脸上写满了悲凉,他有些不忍的给她披上一件外袍,“陌惜,有些事你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心,不要被别有居心的人左右了才好。”
林陌惜听罢,抬起眼帘,她的双眸有些朦胧,像氤氲着薄薄的雾霜,让人瞧不清。“辰夏我明白,只是……”
“只是你现在身体才最重要,别的事不要去想,等这一切结束了,你回去亲自找王爷问清楚不就好了。”他虽然为听见月暖同她最后说的话,但瞧着她惨白的面色,也猜到几分是儿女私情。
“好,我听你的。”她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虽然很淡,但在温辰夏眼里却是最美的。他掀起车帘,看着泛鱼肚白的天空,淡淡说道:“骊国果然不比元戎,虽然是流火的夏季,却还是寒意切切,真怨不得这的百姓总想到元戎来讨生计。”
“是么,百姓活的如此艰难,他司徒然泽为何还要进犯元戎。看来这个骊皇是个暴君呢!”林陌惜说道。
温辰夏放下车帘,转过头看着她,浅笑着拂了拂她的额前碎发,“你说的也不尽然,司徒然泽的确是野心勃勃,在他还是皇子时,就利用一切身边的关系爬上了帝位。但他对朝政所实行的铁血手腕,我很欣赏,若说是暴君只能说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都只是他稳固帝位和江山的踏脚石。”
“想不到辰夏对骊皇的评价如此之高,你见过他?”林陌惜疑声问道。
“不算见过,只是他儿时随使臣遣访时,远远瞧过。他的事,我也是听家父说起的。”温辰夏边说着边想起以前的事。
那时他才十岁,司徒然泽也不过比他长三·四岁,只是个头高他很多。他依稀记得那个男子随他父皇派遣的使臣觐见元帝时,脸上一副不削的样子,举止间轻蔑之极。在随后的两国比武会上,是他同司徒然泽交的锋。看似纤弱的司徒然泽却硬生生地将他摔倒,败在司徒然泽的剑下,成了他儿时最大的耻辱。
眨眼十五年过去,当在岐州城墙上瞧见远处的玄色身影时,他立刻想到了那个消瘦的孩子,削尖的下巴,笔挺的鼻翼,微高的颧骨,淡薄的双唇总是盈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他真想上去抽他,那样轻蔑笑容让人忍不住血脉膨胀,怒火中烧。
“那他可有什么奇特的?”林陌惜好奇的随口一问,她觉得这个骊皇就像谜一样,看不清楚他心中的动机。
温辰夏忆起他当时将他击倒的时候,握剑的手指颀长,与一般人不同,便张口说道:“他的手指很长,算不算奇特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陌惜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等等……那个人……
她拧起眉头,仔细回想起在荣州的时候,茶舍里拿着沐煜逸扳指把玩的人,也是手指颀长,她当时觉得怪异,还多瞧了两眼。现在想来,不觉遍生寒意。
“司徒然泽是不是脸颊特别消瘦?”她急切的追问道。
温辰夏惊的一脸疑惑,他询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自小就是那样。你是不是在城楼下接信的时候,看见他了?”
林陌惜骇然张大嘴巴,果然那个男子不简单,现在细算起来,若不出意外,当日救自己命的必然就是司徒然泽,想不到他居然敢只身前来元戎,可见这个男人真的很不一般。
“没,我若说我和煜逸在荣州就见过他,你信么?”林陌惜试探的问道。
“荣州?岂不是离东都很近了?你能确定是他,只凭手指颀长来断定,似乎有些不妥。”温辰夏摇着头,不可置信的回答着她。
“那若说他曾今拿过煜逸典当的玉扳指,后来又送还给我,却不提任何报酬,你觉得这世间会有这样愚笨的人么?”
“你若这样说,倒是有八·九分可信,司徒然泽那个人,向来都是阴险狡诈之徒,从她对你下毒就看的出来。”温辰夏有些怒意。
林陌惜抿嘴一笑,“你怎么就肯定他毒是专门下给我的,那封信谁先看谁就会中毒,只是我运气不好才着了道。他的用意很简单,之前是我想的太复杂,司徒然泽让月……”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让媚颜将信给我,只是想让我身边的人中毒,然后好让我们身边的奸细通知我一定要去骊国求解药,说白了他就是明里暗里都要我亲自来一趟骊国。”
温辰夏蹙了蹙眉,他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沉声问道:“你一个弱女子,非要你去骊国做什么?难道两国交战需要你来调节不成?陌惜千万别把司徒然泽想的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