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惜将水袋交换给温辰夏,她抬起手用丝帕轻擦了下嘴角溢流出来的水,接着缓缓说道:“我同你一起出来的,若是你出了事,我现在这个病弱的身子,如何能独自幸免。所以你千万莫要多想,我们要一起出来一起回去。”
温辰夏听的心里一暖,他来此处剿过匪,所以知晓他们的厉害,而这些都是不能说与林陌惜听的,她的身子经受不了。
明月从乌云中行走出来,淡淡的荧光,叫人无端升起一寸哀愁。
被棉布包住的马蹄,果然跑起来悄无声息,他们已经穿行在悬天涧里。
整个悬天涧是一个葫芦状走势,不过不是两头粗胖,全程都像是行走在羊肠小道之上,越是接近中部的接口,越是狭窄。
林陌惜悄悄掀起车帘,风灯已经被张梁吹灭,马儿的眼部也用黑布罩上,她想起来老马识途的故事,估计这马是来过这里,蒙起来才好让它安心赶路吧!她边想着边看到山涧间形成犹如利剑的空隙,正逐渐向他们靠拢。
月光从间隙中透出来,在石子路上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那像极了一柄劈山的剑,寒光四射,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背脊发凉,好似害怕它突然就那么直直劈下来,阻断了这通往外处的唯一出路。
眼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他们的马车擦着崖壁缓缓的走过了这前半程,一切安好,林陌惜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了下来。
“温大哥,看来今晚我们安全了。”
温辰夏听闻只是重重的“嗯”了一声,眉头却是紧紧的拧在一起,面色格外凝重。
一颗放下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
林陌惜伸手拽着他的衣袖问道:“怎么?还有问题?”
“陌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言出必行。”
温辰夏反手将她的柔荑握在手中,期望的说道:“以后不要把我当做你的大哥,唤我辰夏可好。”他漆黑的眼眸在黑夜里格外的明亮,一丝期许露了出来。
林陌惜本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听到他这么说,愣愣的抬起头,正巧对上他热切的眼神。为了不让他失望,亦或算是感谢他对自己的照顾,别无他法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温辰夏突然就好似孩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般,刚才的抑郁沉重全都消失不见,嘴角咧开痴痴一笑。
“咳咳——”林陌惜赶紧用手中的丝帕捂住口鼻,可还迟了一步,声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幽静的山谷,连虫鸣鸟叫之声的不曾出现,她突兀的这一咳嗽,声音经过两旁的山崖重叠扩散,变得格外响亮,整个山谷都回荡着,久久不散。
“温……辰夏,我刚才的咳嗽的声音会不会引来那些土匪?”她焦急的问道。
“不会的,今夜他们肯定都不在,不然我们一进谷就应该被发现了。”温辰夏抚上她的墨发,轻柔的拂了拂。
如此,林陌惜才安下心来。
马车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估计是裹在马蹄上的棉布被磨破了,逐渐有了声响。不过他们也快要走出悬天涧了,隐隐约约能看见烟薄烟笼罩着的迷蒙出口。
“来着何人,可有过谷令牌?”一个手提大斧,中等身高,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他膀大腰圆的叉着腰,提起斧子大声逼问道。
张梁心道不好,赶紧离他们还有五丈远时将马车停下来。转身掀开帘子,询问着温辰夏:“大人,仇三那伙人果然在此等着我们,现在怎么办?”
温辰夏还未答话,只听仇三又说道:“若无令牌,留下供礼也行。若什么都没有,看你们的样子也是老手,那就别怪仇爷照规矩办了。”
“张梁,你估计他们有多少人?”温辰夏沉声问道。
“大人能看清的也就二十来个,但是隐在山崖上的就不的而知了。”
“你只管回他,说我们有大批财物要赠与他,只管走到跟前时看能不能劫住仇三,随机应变。”
“是,大人。”张梁抱拳一辑。回身对着仇三扯开嗓子就说道:“仇大侠,我们送上供礼,还望您能高抬贵手,放我过去。”
仇三奸笑三声,收起手中的斧子回赠道:“好说,你只管拿来,弟兄们定不为难。”
张梁一看仇三中计,心中窃喜一番,便缓慢驾着车前行。
仇三看着渐渐从黑暗里走出来的马车,他侧身向一旁的男子吩咐了几句,便甩开膀子,往前又走上几步。
“你就停在那吧,有什么好货速速抬来。”仇三说道。
张梁本想着等他走近好动手,却没想仇三如此狡诈,竟叫他隔着一丈的距离就停下。不过只见他灵机一动,堆着笑脸说道:“仇大侠,这供礼实在笨重,不如你同我来抬一下。”
“这简单,我让兄弟来抬,你车里还坐了什么人,统统都下来。”
张梁谄媚道:“车里坐着我家公子,他病重染不得寒风。”
仇三摸了摸他锃亮的光头,大笑着朝马车走来,他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