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陌惜正一个人在铭心阁照看着沐煜逸,门外传来低低的叩门声。
“林姑娘你在吗?敏之小姐请您去她那边用晚膳。”
“知道了,我稍后就去。”
她略略收拾了一下妆容,又吩咐柳裴清照看着,才慢吞吞的朝月莞阁走去。
银铃般的笑声穿成一串,从月莞阁里传了出来,只听得见乔敏之咋咋呼呼的声音。林陌惜好奇的走到屋檐下,隔着敞开的花窗,看见乔敏之坐在风影对面正捧腹大笑,前仰后合的全然没了大家闺秀应有的气度。
“王爷说什么呢,逗得我们敏之如此开怀?让陌惜也听听。”她提着裙角跨进屋里,风影诧异的眼神一闪而过。倒是乔敏之欢快的走过来,拉着她笑的喘不过气,“煜逸哥哥同我在讲江湖轶事呢,听的我极喜欢。林姐姐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边用膳,煜逸哥哥也可以讲给林姐姐听听,保证你也同我一样开心。”
“好,只是陌惜还不曾听过王爷讲这些呢!”林陌惜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风影的黑眸。
“快走吧!我等不及了。”乔敏之像个孩子样蹦蹦跳跳的朝一旁偏厅走去,林陌惜缓步跟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的背影。瘦弱的肩膀,纤细的身子,不过十四岁,就要担负起为家争荣的担子。她有些不忍,豆蔻的年华,却染上一层权贵利益的阴霾。
席间,风影虽逗乐着乔敏之,眼底却映的全是林陌惜单薄的身影。敏之听的忘了动筷子,整个人都呆坐在风影的身旁,双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明亮的眸子里只有风影的样貌。
林陌惜吃的半饱就退了席,她觉得自己坐在那左右不适,风影投来的眼神,火辣辣的差点就将她融为一堆灰烬。望着镰刀状的明月,她长叹一口气,匆匆的赶回铭心阁。
“你回来了。”温辰夏起身迎了上来,他傍晚赶回来时林陌惜已经去了月莞阁。
“怎么样?”她急切的问道。
“昨晚的事竟无人知晓,我赶到府衙所有的人都像不知道一样,就连乔鸿山都不清楚。”温辰夏踱着步子,细细的说道。
林陌惜听的一惊,背脊隐隐发凉。“什么?无人知晓?那内些人呢?还有澜瑟,他们的尸身都去哪里了?长街你去看过没有?”
“去看了,街上毫无血迹。一切都如常,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包括澜瑟。”
“消失?怎么可能,我们五十来个人只剩我们几个,他们也死了稍有十来个,若要说被搬走那么点时间也不可能啊。”林陌惜抱着臂膀,沉下眼角,抿着嘴唇提出自己的疑问。
温辰夏端起茶碗,一口抿下,才又说道:“我也奇怪的就是这,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抹掉这一切不让人知道,但是目的是什么呢?下一步,他们要做什么。”
风影跟着推门而入,当他知晓这古怪的事情后,面色凝重的说道:“据我所知骊国有一种毒,活人吃下去毫发无伤,只是当那人死去他的尸身就会被毒液腐蚀干净,速度极快。”
“还有这种毒?”林陌惜诧异的看着他,“可澜瑟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她的尸身也不见了,难道也被……”
“不会的,那种毒液只腐蚀服毒之人,澜瑟的尸身应该是被人弄走了。不过一个死人的身体,拿去有什么用呢?”风影疑惑的说道。
三个人陷入沉默中,各自思付着问题的所在。
林陌惜突然站了起来,她说道:“那些人当初是一直在追杀我和煜逸,昨夜他们的行动,那个女首领会不会以为煜逸已经死了,而她把澜瑟的尸身拿走是为了……”
“为了什么?”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两个人话语一出,相视一笑。
“威胁。”林陌惜一字一顿的吐出这两个字,虽只是猜测,但她好似笃定一般说了出来。
温辰夏听了她的话,想了一下问道:“若说他们用澜瑟威胁,似乎有所不妥,那些人是什么来头我们都还不知,他们又要威胁什么呢?”
“温大哥,风大哥也说腐人尸身的毒药来自骊国,现在又恰逢元戎和骊国战事之期,若他们真是骊国的人,这一切不都水到渠成了么?”林陌惜分析着自己提出的意见。
“陌惜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骊国派来的杀手?仅凭传言中的毒药就断定,似乎有些武断。”温辰夏说着撇一眼风影,他还是不太习惯和这个长得酷似逸王的人坐在一起。他面对着他,总会不自觉地提起提防之心。
“好了,都别想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若是真有什么阴谋,即便我们在这想破头,也不一定猜的出来。况且你们都是一夜未眠,都去歇息下,该来的总会来,骊国迟迟未动在暗地里却是做了很多事,王爷又昏迷不醒,我们要养足精神才好和他们战斗。”风影坐在桌边严肃认真的对他们说道。
温辰夏觉得风影说的不假,便主动告辞先回去休息,他的确太累了,昨夜的打斗消耗太多体力,手臂又受了伤。今日一整天的奔波,已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风影看着温辰夏离开,便走到林陌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