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裴清出了厢房,亲自去给林陌惜熬起药,一旁的清泉看的疑惑不解,“先生,他们是什么人?你这么紧张?”
“师傅教过你不该问的别问,你去买点好酒好菜回来,路上别贪玩,记得从后门走。”柳裴清从怀里掏出一贯钱递给清泉,自己便又低头整理起林陌惜的药材。
清泉拿过钱,本打算再问几句,可看见柳裴清一心都在那个药罐子上,他便怏怏不悦的转身跨出药室。
沐煜逸一脸忧色的坐在林陌惜身边,他的手紧紧握住林陌惜纤细的玉指。眼底泛出的复杂神态,悔恨、担忧、惧怕,五味陈杂,说不尽的悔意,道不清的眷恋。
“王爷,药端来了,趁热给林姑娘喝。老臣再用银针给她刺穴,希望林姑娘能挺过这一关。”柳裴清把药碗放在桌上,便俯身退了出去,他去准备刺穴的工具。
沐煜逸端过药碗,一股苦味便蹿了出来。他皱了皱眉眉头,摇起一羹,放在嘴边轻轻吹拂一下,朝林陌惜的嘴角放去。只是这样他试了两三次,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药喂进去。
“陌惜,你是要我亲自给你喂药么?明知我不喜苦药,还如此对我!”沐煜逸苦笑一下,端起药碗,闭住气,喝下一口,但并未吞下,而是含在口中。
舌尖轻抵干裂的唇瓣,用力顶开齿间,将一股清苦注入其中。沐煜逸反复多次,终于将大半碗药喂给了林陌惜,自己也把少半分吞入肚中,苦的他胃中翻腾,口泛酸水。
柳裴清拿着刺穴工具过来,给林陌惜上上下下穴位刺入银针,约莫一个时辰过后,他才大汗淋漓的收起全部银针。
“王爷,恕老臣说句冒死的话,林姑娘我真的是尽力了,只要不超过三日她能醒来,便还有可救。”
“柳公,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她,只要她好,我许你一世荣华。”
“王爷,老臣归隐岐州之时,就打算抛弃荣华富贵。林姑娘的身体孱弱,她能坚持这么久,老臣已是感到敬佩万分,若能治好她,老臣绝不会袖手旁观。”
沐煜逸还想说点什么,门外就响起清泉脆响的声音,“先生,吃饭了。”
柳裴清本想喊沐煜逸去前厅用膳,只是他知道沐煜逸是绝不会离开的,他便对清泉说道:“你把饭菜端到这来,我有事要和王公子谈。”
清泉一听这话,便是柳裴清撇下他,要他独自去厨房吃。清泉气不过,孩童般撅着嘴巴,气鼓鼓的端来饭菜,碗碟在石桌上碰的叮咚直响。
“清泉,怎么这般不懂规矩,为师教的全然忘记了?去,把为师给你的训诫抄一遍,才能吃饭。”柳裴清脸色极为尴尬,他怕清泉不懂事惹恼了沐煜逸,倒时降罪下来,就苦了这孩子。
沐煜逸一心都在林陌惜身上,他对清泉的冒犯全然不顾,一双眼睛都留在了林陌惜身上,希望下一刻就看到她睁眼对自己微笑。
柳裴清端起酒杯,对沐煜逸说道:“王爷,看你也是一身伤,不如一会去沐浴更衣,老臣看到你的伤口,也是需要包扎一下,你可千万保重自己的身子,现在岐州已不是太平之时,说句犯上的话,骊国的野心不止是咱们岐州这么简单。”
“是么?柳公你也看出来了?我今日才入城,便看到周围戒备的如此之严,正疑惑不解,不如你跟我说说。”沐煜逸浅抿一口杯边,饶有所思的看着柳裴清。
柳裴清听沐煜逸的口气,便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一道出,只见沐煜逸时而微微颔首,时而低眉凝思。
“多谢柳公的消息,对我了解敌情颇有帮助。”沐煜逸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王爷,老臣只是为岐州为元戎的百姓担忧,不敢居功。”柳裴清也一饮而尽。
一顿饭,他两不慌不忙的吃了竟有一个时辰。
吃过饭,沐煜逸等着清泉烧好的热水,沐浴更衣,洗去身上的污迹。一身素色家常白袍,干净俊朗的面容,看的清泉张大了嘴巴。“你是刚才的叫花子?”他疑惑的问道。
“清泉,你师傅就是这般教你没规矩的?”沐煜逸负手站在林陌惜睡的厢房门前,挽起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束在头顶,挺拔矫健的身姿在风中犹如一块屹立不倒的神石,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却冷得让清泉后怕。
“对不起王公子,刚才是清泉冒犯了。”清泉俯首作揖,除了他师傅,他从没这么惧怕过一个人,凌厉的眼神几乎就能击穿他坚实的胸膛。
沐煜逸摆摆手,做出不在意的样子,他让清泉去打一小桶热水来,他想要给林陌惜擦擦身子。
清泉麻利的去灶房烧好水,笨拙的提了过来,一桶水拨出去一小半,“对不起王公子,我马上再去烧。”清泉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双脚踩油般转身离开。
沐煜逸无奈的摇摇头,只是一个孩童,他并不在意。提起水进了内室,沐煜逸拿过一方板凳,做了下来。“陌惜,我若看了你的身子,你会气的睁开眼骂我么?”沐煜逸拿起白布,在水中沾湿,拧的半干,给林陌惜擦起来。
先从额头擦起,细细柔柔的慢慢划到脸颊,再到笔挺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