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惜坐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半靠着墙,没有一丝光亮,她的头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全身微微发热。一连三天,都只见宁平远送来饭菜,一句话也没有,王府的一切消息似乎都和林陌惜绝了缘。
第四日时,林陌惜已经烧的连嘴角都起了泡,嗓子无比嘶哑,浑身毫无力气。
有人打开了牢门,“姑娘,你怎么样?来用午膳吧!”霈嫣拿出食盒里的饭菜放在地上,她伸手在林陌惜额间碰了一下,烫的吓人。
“是,霈嫣啊!是不是……沐煜逸又有……新花样了?”林陌惜忍着喉咙撕裂般疼痛,费劲力气对霈嫣说道。
“姑娘,月暖姑娘死了。王爷报了官,府衙这会来抓你的人正在外面候着呢,王爷要我嘱咐你,万事小心。”霈嫣拿起汤匙喂林陌惜喝了点米粥。
万事小心,如何做到?林陌惜早已无力让自己达到万事小心的地步,她已是自身难保。
霈嫣见林陌惜的样子,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挽惜,她收拾好碗筷,回头默默再看一眼,离开地牢。不多时,宁平远便带着家丁来到地牢,推推搡搡的让林陌惜踉跄的走到地牢外。
彼时的天空艳阳高照,刚从黑暗中走出来,林陌惜的双眼一时根本无法适应阳光,紧闭双眼,灼热的阳光刺的泪水直流。不过能再一次呼吸清新的空气,心中的绝望多少有些缓解。头似乎不那么疼了,心中便多了一分澄明。
没有多余的喘息时间,家丁便押着林陌惜来到王府正大门。林陌惜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个结果,第一次走到王府大门,面对外面的世界,身份却是一个囚犯。
一个长相粗犷,身材魁梧的男子,身着官府捕快衣,和管家宁平远在角落里密谈着什么,只见他脸色一会紧张,一会又满脸堆笑。两人还互相推让着,最后那男子左右看了看,从宁平远手里接过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看起来不轻。
“宁总管放心,这纵火之事,小的们一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案。来呀,把这个犯人戴上枷锁,押回府衙大牢。”捕头挥挥手,迅速上来三四个捕快,给林陌惜麻利的戴上木质枷锁。捕头一再谢恩,和一众捕快押着林陌惜往府衙走去。
再没有软轿可坐,有的只是路上老百姓异样的眼光,和不停的指指点点,闲言碎语。
“看见没?据说她是逸王才带回府的,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发现了。”
“不是你说的那样,是她被捉奸在床,起了杀心,放火烧王府。”
“我也听说了,她是从蝶翠楼出来的,那勾人的功夫还能不了得。”
林陌惜听着这些碎语,苦笑一下,流言蜚语果真厉害,若不是一早知晓沐煜逸的目的,还真是有些受不了这种诬陷。
本来热闹的大街,因为林陌惜的出现而变得骚动不安,人们一路尾随看着这个带着枷锁的女人,林陌惜成了东都茶余饭后最热的话题。
艳阳高照,林陌惜走的汗水淋漓,也不见到府衙。她早口渴难忍,身体还在发烧,嗓子里一股血腥子味道。实在是走不动了,头开始有些晕眩。
“我说你倒是快点走,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还想求饶?给老子快点走。”捕头大喝一声,拿出鞭子就朝林陌惜挥来。
一条血痕立时从划破的衣服里露了出来,看的路人一阵惊呼。林陌惜吃痛的咬着干裂的嘴皮,眼里忿恨的看着周围的人。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尖叫,所有的人都望去,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风一般从人群中闪过。捕头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已有四五个捕快倒地。
“来人啊!有人劫囚犯,给我把他拿下。”捕头抽出手中的利刀,朝着黑衣人砍去。
林陌惜看着眼前的打斗,一阵眼花,她有些坚持不住了。
熟悉的面具,熟悉的身影,林陌惜浅浅一笑,一定是风影来救自己了,虽然是沐煜逸安排好的,但是看到风影出现,心里不免还是有了些许的安慰。
眼前开始不停的飞舞着各种绚烂的彩斑,身子软软的向地下倒去。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只感觉有副宽阔温暖的怀抱依偎着,就这样沉沉的睡吧。太累了,身不由己。
林陌惜不知道自己最后怎样了,等她醒来时,正在一间简陋但整洁的屋子里。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门口,正看见风影在熬着药,药味刺鼻呛人。
“你醒了?药马上就可以喝。”
“是沐煜逸安排好的吧!他早就吩咐你在必经之路上等着我,只是这么做,卿玫会上当吗?”林陌惜斜靠在门边,淡淡的伤感道。
“主子的事,我只服从命令,别的不归我。”
“能问一个私人问题么?你为什么总是带着半边面具?”
“遮丑。”
“那你为什么和沐煜逸长的那么像?”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喝药吧!有些烫,慢点。”风影毫无表情的把药递了过去。
又是一个冷血的家伙,林陌惜心想道。不过风影比沐煜逸强,最起码他们是平等的,没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