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揭开脸上的面具对着身旁的那只鬼道:“这就晕过去了,真不好玩。该你了阿芜。”阿芜也揭下了鬼面具。从怀中拿出了个金色的吊坠,对着苏晓点了点头。苏晓会意走过去掐李云起的人中。李云起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李云起还在朦胧中便见一个金色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晃啊晃的。同时还有一个飘忽的声音传来,道:“你现在很困,很困。你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李云起真的依言闭上了双眼。
阿芜见李云起闭上了眼,又从怀里拿出了个小瓷碗,在碗里装上了一些米,和几个铜钱,又把那金色的吊坠放了进去。阿芜坐在一边念念有词。苏晓就见随着阿芜的不断念诵,李云起的表情渐渐的僵硬了起来。好一会,阿芜站起身来,看着李云起道:“名字。”李云起答:“李云起。”阿芜又道:“身份。”李云起道:“李氏江山的大皇子。”阿芜道:“都做过什么坏事,一一写下来。”阿芜让李云起把自己从小到大最的坏事都说出来,写在纸上,签字画押。阿芜看了看李云起道:“你是个女人,你要知道自己本来应该是个女人。善良的女人。以后如果有人在你面前哭。你便会胃疼。他一直哭,你就一直疼。他不哭了,你也就不疼了。现在,回到床上睡下吧。”李云起闻言站起身来,走到床前,上来床,给自己盖好了被子。苏晓和阿芜打开了房门。杨逸之正在外面放风。杨逸之回头问道:“都好了?”苏晓和阿芜点了点头。杨逸之却越过他们进了房间。苏晓和阿芜对望了一眼,便都不发一语的跟了进去。
阿仁醒来的时候发现此时他不是在驿站那个雕花大床上,他是一辆前行的马车上。他正枕在一个人的怀中,而那个人不是让他作呕的什么大皇子,而是他的娘亲。阿仁的娘亲见儿子醒来,本来已经哭的红肿的双眼再次泛起了泪花。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外面赶车的阿仁的父亲,听见他们的哭声也不禁掉下了泪。他擦了擦眼泪,道:“别哭了,别哭了。人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阿仁给自己的娘亲擦干了眼泪,问道:“娘,你们是怎么救出我的?”阿仁的娘亲擦了擦眼泪,摸着儿子的脸颊道:“我和你爹哪有本事救你出来。是仙人救你出来的。”阿仁诧异的问道:“仙人?什么仙人?”阿仁娘抚摸着阿仁的头道:“那天你被李云起那畜生绑走,我和你爹四处求人,可没人能帮我们。告到衙门,衙门也不管。他们都说,让我们准备好你的后事。我跟你爹那天晚上商量着,若是你真的去了,我和你爹也不活了。可是没想到正说着便听见有人敲门。我们一出门,便发现了辆马车停在门口。而你就在马车上。车上还有一大包的银子和一张便签。便签上写着让我们带着银子连夜离开。真是好人啊!却都不肯让我们知道他的姓名。他是我们心里的仙人。”
一身白衣的杨逸之站在屋顶上目送着阿仁一家的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风轻轻的拂过,好奇的拉起了杨逸之的衣摆,想要让杨逸之动一动,杨逸之却丝毫不动,只是定定的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杨逸之那黑曜石般的眼睛却渐渐的迷离,迷离成一汪深深的往事。
那是一片血色的残阳,围着它的是血红血红的云,它们一起将那天空换了个颜色,妖艳的血红色。那天地之间还有一片血红的花海,娘亲说那红的妖艳异常的花叫彼岸花,传说中的地狱之花。杨逸之将脸贴在木头的栏杆上,痴痴的看着窗外那血红的花海。他慢慢的转过身,慢慢躺下,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杨逸之的头贴着地面,眼睛却依然呆呆的望着窗外。他的手放在肚子上,那手上露着的皮肤处有一片片紫色的水泡。有的水泡已经破裂,流出紫色的粘稠的液体。那液体却不是恶臭而是散发出一阵阵的香气。
忽然一只老鼠从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它的鼻子贴着地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它发出吱吱的叫声一点点的靠近了杨逸之。杨逸之似乎并未察觉,他依然愣愣的望着那窗外血红的天空。周围牢房忽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痛苦的嚎叫声,抽泣声和咒骂声。瞬间把本来就够阴森的牢房彻底变成了地狱。是的。这里是地狱。杨逸之头一天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这里是地狱了。每间牢房里都关着一个鬼,是的,是鬼。他们或满身脓疮,或满身是血。有的没有双目,有的双手只有骨头。他们有着各式各样的可怖的容貌,却有着统一的表情,木木的,眼神空洞,那表情是什么呢?杨逸之当时还未明白,如今他懂了那是绝望。
当周围第一次想起了痛苦的各式各样的嚎叫的时候,杨逸之真的害怕了,他拼命的堵着自己的耳朵,那惨烈的声音却一声一声的还是钻进了杨逸之的耳朵和心。尽管杨逸之在心里一遍遍的喊着娘亲,喊着爹爹。回答他的却只有一阵阵的如恶鬼般的嚎叫。是的他的爹爹和娘亲都已经不在了。他们如今恐怕都已经到了地府,但杨逸之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像自己一样处在地狱之中。他们一定早早的被批准再入轮回。
后来杨逸之就不再害怕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一个鬼了,他也曾如同其他鬼一样的发出那般撕心裂肺,毛骨悚然的嚎叫。在那群恶人给自己灌下勿忘我之后,杨逸之就变成了和这牢里的人一样的鬼。勿忘我刚刚发作的时候,杨逸之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