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扑面钻心。安晚晴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冰裹了起來。明明冷得发抖竟然感觉不到颤动。被人突然松手扔到地上。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竟也沒有什么太过疼痛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冻得麻木了。
双手抵地。还未抬起眼就听得身后像被人突然袭击而受了伤的闷哼声。下一瞬一个黑球由脚边滚到身旁。翻來滚去间额鬓青筋突起似要爆裂。面色乌青。嘴唇发紫。额汗淋淋。那人双手紧拽着胸腔的位置。挠心挖肺般疼。
安晚晴惊的只盯着那个人傻看。过了一会儿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來。想爬起來摁住那个男人。可一个女人又是余毒未清又是受了冻爬起來都难何况摁住一个疼得疯了的人……
她还只是半撑起了身子。那个人就已经去了一大半的精神劲儿。奄奄一息。但安晚晴却看得出他的疼痛有增无减。安晚晴的心嘭嘭嘭乱跳。额上已急出了一层汗。“喂。喂……”
除了这个字。她不知道说什么能缓解他的疼痛。凝聚他的意识。而地上的人渐渐精疲力尽气息也由浑浊沉重变得轻不可闻。安晚晴吸了口冷气。问得很急“喂。你抓我做什么。是不是你下的毒。你是中……”
“不趁这个机会逃走。还有心思管别人的死活。你是真不怕死还是不知道死是何物。”一道凌厉的声音穿过寒风直逼安晚晴。安晚晴歪着头望向身后的方向。本來已寒透的身体竟又增了一分冷气。那声音难辨此人好坏。但于自己只要不是切切实实帮自己的都值得警惕防范。
在看清那个踏雪而來的人那张脸时。安晚晴肺里涌进好些冷气。这一次连眉头都难得去拧。只冷冷看着那人扶起气若游丝难以翻身的人。不急不缓的喂了那人药。又轻轻唤怀中的人“非木。非木。醒醒……”
轻柔的声音。令安晚晴难相信出自这么一个毒王。那个叫非木的男子应声缓缓睁开了眼。“他……”他拽紧了唐剑的衣襟。缓了缓气又道。“杀……”
安晚晴的心抖个不停。非木说得很慢。所以她将那唇形看得很清。触目惊心也难以相信自己看见的事实。非木那一脸虚弱的笑是求死解脱吗。那只要不让唐剑出手救他铁定一命呜呼啊。可非木也沒有责备唐剑。反而很感激信任他……
“你抓她來要做什么。”
安晚晴顺着声音一望。正对上唐剑冷漠如霜的眼。立刻屏住了呼吸。她也想听这个抓她來的人的意图。知道了才能想出应对之策。可非木竟然用柔情似水的一双眼望向了安晚晴。安晚晴心底莫名的惊起千层浪涛。她肯定这个人认识自己。一定认识自己。
“对不住……公主……臣……自会向先皇……请罪……”非木这一次吐字清晰也有力。只是断断续续的。唐剑配的药药效可真快。但最惊心的还是这个男人说出的话。
安晚晴瞪大了眸子望向他。“你……”
唐剑却低喝着非木“够了。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不是云家的人。你姓月。姓月。”
非木依旧淡淡的笑着。得偿所愿似的笑。安晚晴第一次在唐剑那一张天崩于前而不乱的脸上见到了大乱。唐剑拧着眉。含怒的眼。携风卷雨的脸都冲着那张好似能永恒的笑脸去。那纤长的手指像掐进了非木的肩骨一样。紧紧的扣住“你就是做得再多。他也不知道。”
非木感觉不到一点疼痛。脸上带着无怨无悔。冲着唐剑笑了笑。安晚晴心底阵阵绞痛。这个人默默的为谁付出呢。
他的爱到底有多深。才能如此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世上。真有至死不渝一生无悔的爱吗。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你跟我回去。我一定可以……”唐剑的语气突然软了下來。只是话还未说完却被非木堵了回去。“大哥……我不比你差……有解无解……我岂会不知。”
安晚晴将目光从非木苍白虚弱的脸上移开。却压不住翻江倒海的思绪。原來云阳一直都派人保护着自己。原來世上比自己悲凉无奈的人比比皆是。原來情深似海也是有的。肝胆相照不离不弃也是有的。原來每个人并不是表面看见的那副皮囊……
安晚晴的心有一下沒一下的起起伏伏。有东西重击了心脏一下。一天前那个要活生生毒死自己泄尽心头恨的白衣女人重现脑海。
安晚晴惊白了脸。扭头的动作过大。引得对面的人双双看了过來。她紧张的望着非木。声音颤抖不止。“你奉命一直保护我吗。我的孩子在哪儿。那个给我下毒的白衣女人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云初沒有参与石陵之战。他在哪儿。”
非木好像早知她的这些问題。沒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不说。反倒浅浅轻轻的一笑。那是欣羡。安晚晴看得很清楚。心底抖得变得沉重。甚至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些。但非木已经开始不顾倦累的给她答案。
“少将军。在几个月前的青城之战里……”非木换气说话的劲儿。安晚晴脑海里竟有一个白衣女人安慰着啜泣的青衣女子。那画面好像很近。隐约有些声音传入耳里。让她心底慌乱起來。非木并沒有因为她的恍惚而停止。接着道“身中数箭堕崖而亡。竹海那一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