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这样,不愿意伤人,不愿意尖锐,但好像伤害这种东西天生与她形影相随,她越不想伤害的却怎的伤得越深,越想保护的就越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的失去,那种煎熬与痛苦她这辈子也不想再尝,
但为什么又要逼着她去听去看,去承受失去,
安晚晴心底堵得慌,
“络纱,你明白我不是玉儿,所以我无论与她长得多像,始终不是,”安晚晴转不过神去,这也保护了自己不用转过去面对络纱被她刺痛的神情,如此更显得自己绝情,她也更能把话说得更决绝,“所以,我是死是活不关你们的事,”
“你是死是活不关我们的事,关谁的事,”齐风冷不丁的怒斥,“云初说得一点都沒错,你一旦想要做点什么,就要把身边所有的一切牵绊抹得一干二净,你不给自己退路,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也不在乎伤你身边的人有多深,”
安晚晴僵直了身子,屏住呼吸,刺骨的冰锥子从脚心直冲脑门儿,
不,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沒有这样做,只是这一次而已,只是这一次她伤害了络纱和齐风而已,她沒伤害过云初,都是云初伤害她的,怎么云初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齐风炯炯目光像无数长而细的银针,根根扎进安晚晴的身子,入骨三分,
安晚晴绝承受不了这样的诬陷,她颤抖着,脸上瘦得沒剩多少的皮肉微微的颤动,忍受着齐风辛辣责备,她脑子里一团乱,却又有一个再清醒不过的念头,,反驳齐风,
“自私的撇下身边的人,你以为这样就一干二净了,你看看你现在做的,口口声声心心念念说的做的哪一件不是因为你说要放下的那些人,,云家的人,”
齐风的声音冷却下來,抬手一弹,一粒细小药丸弹中安晚晴背上,生生将安晚晴推下楼梯,她苍白着脸险险抓住楼梯扶手,眼神木讷的僵硬着,
齐风话里的意思如极寒之地的冰锥子给了安晚晴致命的一击,
“你现在就可以走,”齐风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要断情绝爱,要去谋划天下,要为书家昭雪还是要做别的,都随你,”
明明思维还凝滞着不曾流动起來,脚却不知不觉的抬了起來,她明明看清了前头的路,该怎么走她心底十分清楚,但为什么此刻感觉那条路是那么的不踏实,虚无缥缈的蜿蜒着,一踏上去说不定就轰然垮塌,
“玉儿……”一直在一旁不曾说话的络纱,突然如鲠在喉的望着安晚晴,无论这个妹妹说出的话多剜她的心,她还是很心疼她,“你不在冷眼旁观,你已经深陷局中了,你知道吗,”
深陷局中,
安晚晴的手指不可控制的轻颤,一张脸白得比雪还胜几分,她放不下云家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她这么多天來时时刻刻的紧张莫不是因为云家的人,极少全副心思放在了全局之上,束手束脚瞻前顾后,她到底是在为天下的人谋福呢,还是在为云家的人乞求长安,
“云汉最多坚持不过十日,天下很快就归楚衍一人,他虽铁血手腕但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屠城劫掠之事,他要的是一统天下,不仅要天下河山,更要天下人心,你根本不需要再与之作对,云汉此刻反抗的越强拖得时间越久,不过是让楚汉两国在水深火热中多煎熬些日子,你到底看清楚沒有,”齐风不由的又说,双眉紧蹙,他对天下是谁的沒有一点兴趣,他只想要身边的一切都安然无恙,但似乎常不能如愿,
安晚晴一步一步的僵硬挪着步子,嗒嗒嗒嗒,一下一下落下脚撞击着木质的梯子,就好像是自己在猛捶着冰冻的心,
她一向做的都是在雪上加霜,她一向想的皆为自以为是,她一向坚持的尽是毫无意义,
这里的国家侵略竟然是对的吗,被铁军践踏奴役就是对的吗,
她已然忘却了一统天下后的安定图强,融汇贯通,
她只看见了战争停不下來的血肉横飞,流离失所,
她更不记得,战争带來的是双面意义,有消极的,也有积极的,而她同情民众,她身为万众之一,她的牵绊都在这个烘炉之中煎熬,所以她只看见了战争的可怕,只感受到了战争带來的毁灭性的摧残破坏,
在战争接近尾声的时候,她还在推波助澜的掀起螳臂当车的反抗,
“为什么你听不到你心底的声音,”
安晚晴从來沒有这么慌张的想要躲开齐风,他的话总向追命锁链一样会将她绑住,让她很难挣脱,
“你明明动摇了,你为何不愿意静下來好好想想,云城的百姓不受鼓动不上战场,石陵城破,楚军入主云城,云城的人会毫发无伤,不过是换了一片天而已,对普通老百姓而言,他们什么也沒有失去……”
安晚晴知道齐风脑子清楚,但她此刻却极其讨厌他那么清楚,她以为齐风少言寡语,却沒料到他说起话來也一套一套一环一环的滔滔不绝,
“如果,楚衍控制不了局势呢,楚军杀红了眼,一旦攻入云城,我不信他们不会顺手牵羊,对于那些终于战胜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