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气得发抖。抬着颤抖的手往外喊到“來人啊。赐她鹤顶红。郑再也不想看到她。”
云宗还想再说什么。但云阳见还沒有人进來。怒吼道“都聋了吗。”
奴才小心翼翼的弯腰埋头。将一瓶鹤顶红呈上。云宗又看了一眼云阳。是不能再逼他了。他能亲口说要杀了与一生挚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十分不易。且放她一马送她个全尸。免得适得其反。
安晚晴望着悲怒交加的云阳。心绪滔滔。那白玉的瓷瓶里载着见血封侯的毒药。她为什么要死。为什么她的命捏在别人手里。
她扬手拂向瓷瓶。云初弯腰伸手一捞。瓷瓶完好无损的握在他手里。云初深深的望着她。这一次有着熟悉的温暖怜惜的光。安晚晴却深受其凌迟之苦。无言的质问着他的变心。云初递过瓷瓶。疲累低沉道“这样死。还能留个全尸……”
安晚晴伸手要打掉他手中的瓷瓶。云初灵敏一躲。云宗道“既然她不愿留个全尸。欺君之罪应该凌迟处死。”
云初突然情意拳拳的伸手抚着她的脸。无视她的疑惑与恨意。幽幽道“不行。这一世我对不起她。不能让她身首异处。有个好的死法。将來投胎个好人家。”
安晚晴哭了。心碎断肠。这到底是什么男人。如果有情有愧。那应该要极力保护她。而不是为她丝毫不做挣扎的为她选一个好的死相……
“你真可恶……”安晚晴眸光尽碎。
云初面无表情的递上毒药“喝了吧……”
安晚晴别开脸。泪如雨下。嘴唇被咬破了也转移不开心口破开大洞的痛“我不喝……”
云宗冷声走向安晚晴“这可由不得你。”
云初抬手扣起安晚晴的下颌。逼她张开嘴。扬手便把一瓶毒药倒进安晚晴嘴里。逼着她吞下。他才松开手丢掉药瓶。
安晚晴倒在地上。嘴角还残留着挣扎时溢出嘴角的毒药。从來沒有这样恨过怨过一个人。刚才那些人的各种冤枉她都沒这么恨过。她望着他。凄冷一笑“真好。再也沒人可以带走我的心了。它是我一个人的了……”
冰雪般纯净寒冷的花渐渐随泪水蔓延。开出此生难忘的清绝。像极了诀别。那空空如也的清澈眸子。沒有一丝感情。
她安详的闭上眼。嘴角溢出几滴血。倒在了冰冷的地上。青丝散开。青色的斗篷遮住她的身体。像极了一场祭祀。祭品唯有鲜嫩欲滴的青梅。
酸涩无比。清冷无比。
云初的心遗落了。目光凝冻着鲜艳的血和苍白的脸。动也不动。似乎等着岁月流过。她还能醒來。
到底是谁带走了谁的心。
云宗道“父皇。尸体如何处理。”
云阳还在想着安晚晴断气前最后的一句话。必是为情所困。才会如此痴怨。望着云初僵硬的脊梁。云阳转身重重一叹“郑累了。交给云初吧……”
明妃扶着云阳离开。其余三人原地站着。看着云初守着她一动不动。
“她已经死了。你不需要愧疚。”王景上前扶起云初。刚触到他的手臂。云初便颤了颤。凝冻的目光幽幽一转。俯身将安晚晴抱起“她不怪我……才令我难受。”
三人在后头跟着。云初抱着她出了大殿。
隔壁。暗沉的屋里。络纱泪流不止却动弹不得。瞪着身前的丈夫。刻骨的恨。齐风温柔的替她抹掉泪“络纱。我不想有任何的隐瞒。不想我们最后是玉儿和云初这样的结局……”
络纱的心一抖。泪已落了下來。
“还记得我们三天前刚到云城的时候吗。”齐风想着。那个深夜。又一次重回脑海。
齐风刚哄睡了络纱。马不停蹄地往玉府打探。却被一袭大红之色断了去路。他好像有些高兴却又十分沉重的说“你终于來了……”
齐风不答。他又说“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你不怕我杀了你。”齐风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如果不是担心两人交手惊动了玉府里的人。他或许早就杀了他。
“你想杀我。”那个人问。“那你跟我來。”
那人凌空一跃。沒入无边无际黑夜。齐风翻身跟上。两人前后悄无声息的潜入苏将军府。屋子里只有苏通一人。抬眼看见那刺目的红色。放下手中酒杯讽笑道“新郎官儿。不陪着新娘子到我这儿來做什么。是不是叫新娘子踢出门了。”
云初拿过苏通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望着一脸怒气“你恨我对不对。”
“对。”苏通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着云初道“你永远不知道我多恨你。”
“你也想杀我。”云初问。
苏通一愣。牙关颤抖着。狠狠的蹦出几个字“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
云初颔首。转头问齐风“你也想杀我。”
“负我玉儿。伤我玉儿。该死。”齐风冷然道。
突然。屋外传來一道慵懒无状的嗓音“你叫我來。莫不是想我帮他们杀你。你的功夫。合他二人之力杀你是必然。何须我來帮。”
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