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晴站在屋子里,摇曳的烛火映照得屋子里很温暖。
云初意外撞见冰肌玉肤,紧张之下只怕被逮个正着竟落荒而逃,迟迟不敢来看她,却终究忍不住再来看看她。
他站在内室的门口那儿,看着安晚晴白皙纤瘦的手指拂过书架上的一本本书,看着她用双手轻轻托着雪芍,靠近了嗅了嗅,又站直了身子认认真真的端详着雪芍,这个时候的她平和淡雅,与三年前活泼爽朗的络玉不同,也与初醒时的悲伤沉默的络玉不同,她的平静中有种不问世事的淸隐。
兰墨带着小厮提着一小桶热水回来,一脚刚迈进屋子便很是开心的嚷着“小姐,热水来了,我在那儿等了好长时间……”
兰墨边说边往内室来,看见云初正要行礼,便见他示意她不要出声,静静退下。
“墨儿,放那儿吧!我自己来,你去收拾东西。”安晚晴对眼前这花爱不释手,花的花瓣纯白细长,无花蕊花萼,甚至没有花心,整朵花没有一点点其他的颜色,洁白得清艳。
她所有的好奇与惊讶都集中在了这几多洁白干净的花上。
云初正要去提水的手一僵,惊愣的转过身来看着她。
收拾东西?
以为是兰墨还没走,声音都严厉了几分“去把东西都收拾好,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
感觉身后的人依然没动,终于觉察到不对劲儿,转过身子,却看见阴沉无比的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她,他很生气!
安晚晴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那句话,一脸平静自若,装作没看见他的不悦,拒人千里似的冰冷道“你怎么来了?”
看着她对他视而不见,心中的怒火烧得越猛,可他对她无可奈何“你要去哪儿?”
安晚晴冷冷的看着他痛苦忍耐,他就这样纵容着络玉吗?
“你不说,我不会放你走。”云初语气坚定。
如果是恨也好,至少不用知道他深爱的人已经死了的噩耗,这样算是对得起他了,可欺骗于他,安晚晴很抱歉,心里边儿说着对不起,却吐出了另外几个字,咄咄相逼讽刺质问“你凭什么不放我走,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她的话逼得他往后一退,久久的望着她,救命恩人?仅仅只是救命恩人?
四目相对,他惊痛的目光柔和下来,轻轻道“你留下来,我们成亲好吗?皇上昨儿夜都开了金口,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安晚晴双眼流连徘徊在他清逸俊秀的脸上,那一双温柔深邃的眼闪着星光照亮周身的黑暗,“未过门的妻子”这样一句话紧紧纠缠住她的心,让她难以忘记,以后,又要花多长的时间来忘记?
他太爱络玉,爱得没有脾气没有愤怒只是包容只希望她不要离开,她将心软封死在心底,冰冷如石“云初,我不爱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也不会嫁给你。”
每个字都如利刃刺透心脏,两个人都快窒息。
他对她所有的希望在她醒来后碎裂成渣,她没能杀死自己侥幸死而复生却又在杀死一个关爱自己的深情的人,罪孽深重。
云初不敢相信听到的话,她不是如此绝情之人,络玉是个良善如水的姑娘,她不会如此狠心,可望着那一双冰冷的眼,他知道她是认真的,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撕裂往昔血淋淋的伤口,反驳道“那你三年前为何要为我挡那一箭,如果你不爱我,你为何会替我挡箭?”
“那一次,不过是我见不得有人死而已。”安晚晴已然看不下去这个男子拼命挽留深爱之人的样子,她的心都开始抽搐,她不能让他对络玉失望,不能说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局。
闻言,云初双眸幽沉如潭,轻笑声染满了落寞“你就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急着离开?你醒来难道不是因为听见了我的呼唤?”
一句一句,点燃他眼中的不信,烛火的映照下一双眸子琉璃盏般光华幽转,他终于开始脱控。
这样痛苦的连连质问,安晚晴终于应付不来,败下阵去,转过身,眼中便立即蒙上了薄雾又幻化成了水奔出了眼眶“我醒来不是为了你。”
身后之人身子不稳,往后退了一步,轻轻的脚步声像榔头一样敲在她的心上,疼得心猛烈颤抖,但注定是要伤害的,这样的伤害对他而言,应该是最轻的了……
身后的珠帘被撞得听听听听的响,像一下一下敲击在心口,噬心的同时也浑身一松,终于可以不用纠纠缠缠了,可她骗不了自己,她的心很疼很疼,她没有想到会这样的疼,并不仅仅是歉疚而已,还有对这个人的心疼……
“我不准你离开。”一字一字坚硬无比带着不容反抗的威势穿过晃动的珠帘,落进她的耳中。
终究是走慢了一些,注定了继续无休止的纠缠,一场伤痛。
安晚晴浑身一震,立即转过身去道“云初,明天一早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这次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他们彼此都不会痛苦,他就不会受制于络玉的母亲,她也不会纠葛在他对络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