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满心慌意乱的伸手分开流浪汉的头发露出流浪汉的脸。还沒有來得及说话眼泪便汹涌的往外冲。颤抖着双手捧住他的脸。再也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他的肩膀嚎啕大哭。他们满世界的找了他半年。整整半年啊。沒想到竟然被她无意中发现了。
古小满哭得肝肠寸断。双腿残废脸上满是擦伤的流浪汉目光呆滞的望着古小满。约莫看了有十几分钟。那双死灰一片的眼眸中终于有光彩在跳动。也不知道他到底缓了多久又想了多久。嘶哑着嗓子开口说了这一个月來的第一句话：“小满。别看。我脏。”
这话简直就在挖古小满的心。古小满想要将他扶起來。可惜莫呈的腿伤得太严重早已经瘫痪。古小满招呼着流浪汉帮忙将莫呈弄上了车。直奔最近的医院而去。到了医院门口流浪汉对古小满伸手要钱。古小满按照约定给了一百欧元。为了感激他的恩情。古小满又多给了一百欧元。
她并非不想多给一些。但是她身上的现金也有限。全部都给他的话。她就沒有多余的钱给莫呈置办生活用品。莫呈流浪了这么久。需要添置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将莫呈交给医生做检查。医生和护士都露出了嫌恶和惊讶的神情。用法语和古小满交流。说明病人身上的异味实在是太严重。在治疗之前最好做一下彻底的清理。古小满愣住。旋即明白医生这是在嫌弃莫呈身上脏乱。忙不迭的点头和护工商量要对方先带莫呈去洗一个澡。她去楼下买一些生活用品回來。
莫呈隔着脏乱的长发对上古小满担忧的眼。嘶哑着嗓子道：“小满……”
古小满急忙走到他身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沉声保证：“相信我。不要怕。我会带你回家的。”她只想着一会到了楼下就给沈一恒他们联系。毕竟她已经找到了莫呈。
莫呈苦笑着摇头。叹了口气无悲无喜道：“不要和他们说。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算我求你。”
从莫呈的嘴里听到求这个字。古小满的心疼多过震惊。含着眼泪点头。恳请护工为他洗澡的时候动作轻柔一点。护工也很客气的对她点头。然后便推着莫呈走进了浴室。洗漱用品这里都有。古小满听到里面传來哗哗的水声之后才疾步往楼下走。病人服医院里面会提供。但那些贴身的衣物医院却不会再提供。
去了最近的一家百货超市按照沈一恒的身形为莫呈置办了一些应急的内衣和袜子。莫呈穿习惯了手工定制的名牌。真不知道这些东西他能不能穿习惯。之后古小满又买了好些生活用品和面包牛奶之类便又匆忙的回到了医院。她回來的时候莫呈已经被推出浴室。身上裹着一条大毛巾头发虽然被清洗过但依旧很长。
护工见她回來了。尴尬的对她笑了笑指着莫呈的长发。小声道：“对不起。我不会理发。这头发和胡须我还沒有处理。”
能给莫呈清洗干净身上的污垢她已经很感激。对护工千恩万谢之后。便拿出电动剃须刀和理发剪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莫呈看着她熟练的将这些东西拿出。眼眸中的光彩晃了晃终究还是什么都沒有说。这半年來他所受的苦。比他这一辈子所能想象的苦难都要多。
古小满抖开一床床单充当理发店里面的大褂子护在莫呈的身上。举着剪刀对莫呈道：“莫呈。我现在要给你剪头发。我技术有限你不要嫌弃呀。”
莫呈缓慢的点头。沒有说话目光凝神的望着前方。仿若已经陷入了沉思中。或许在思索或许只是在发呆。
古小满最见不得这样的莫呈。举着剪刀干净利落的将莫呈已经盖住鼻子的长发剪掉。浴室前的走廊上安静得只能听到剪刀的咔嚓声。顶多十五分钟古小满便将镜子举到莫呈的面前。笑问：“可以吗。”
莫呈抬眸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干净利落的短发透出无限的精神。只是他自己明白这一副精神的模样不过都是假象。点了点头沒有说话。任由古小满的小手举着电动剃须刀开始清理自己的胡子。三个月他都沒有洗过澡沒有清理过自己。这其中的辛酸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等到古小满终于收回手的时候。地上已经积累了很多黑色的毛发。古小满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莫呈的下巴。确定沒有胡渣之后才松了口气。笑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将毛巾湿一下水來给你擦擦脸。”
莫呈点头。望着古小满疾步离去的背影。心头的温暖再一次被盈满。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对古小满说。这半年來每当他被折磨得恨不能去死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她天真带点二的笑容。他不会对任何人说。她的笑脸是他从黑暗中走出來的支撑。他谁都不会说。只会隐藏在心底。这样就足够了。
古小满很快又走了回來。莫呈坐在轮椅上。古小满弯腰仔细的给他擦脸。擦去身上的头发屑。解开床单放在一边。转头对护工笑道：“我替他买了衣服。能麻烦您给换一下吗。”
护工笑着点头。再次将莫呈推进浴室给他换衣服。沒一会再出來莫呈已经穿上她临时买來的衣服坐在轮椅上。古小满望着一身干爽的莫呈。不由得从心底叹息。莫呈最是爱干净有严重的洁癖。到底遇上了怎么样的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