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她很受伤,他的漠不关心让她很难过,她为自己会对他心存幻想觉得可笑,她鄙视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心存幻想,会以为他多少还是会关心自己的,果然是她想太多了。人家只不过是和自己玩玩而已,等到两个月之后钱货两清再无牵连,她觉得自己和夜场里面卖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人家呢。
越想越伤心,最后索性趴在桌子上小声的抽泣,这一刻她竟然一点都不恨沈一恒,她恨她自己,恨她自己太无能连这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她恨自己会对他心存幻想,恨自己不争气的总是会想起他对自己的好,恨自己下贱自甘堕落。
她在哭,哭得沈一恒心烦意乱却又不想去安慰,烦躁的拎着外套走出了酒店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他并没有立刻走开,倚在门上他烦躁的叹了一口气,或许是时候将她放走了,这样对彼此都好。
但可真当他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小脸,再也听不到她和自己辩嘴的时候,他竟然该死的无比失落,他不会是爱上她了吧?这个念头如雷鸣闪烁一边劈中他的脑袋,不会,他不由得叹气着苦笑,他这辈子唯一爱的人只有一个夏嫣然。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他只爱夏嫣然,他的心里只要有一个夏嫣然就够了!
古小满终于哭累了,她昨晚上几乎都没有睡好,望着宽大干净的床,脱掉身上的衣服缩进被子里,头刚碰到枕头鼻尖萦绕的都是独属于沈一恒的味道。她很不争气的抽了抽鼻子,眼泪再次宣泄而下打湿了枕头。郁闷的抽着鼻子,没一会她就沉沉睡去。
沉睡过去的她并不知道,房门没一会再次被打开,落得一身寒凉的沈一恒再次回到房间。站在床前低头凝望着小脸上满是泪水的她,心抽痛得难以形容。
沈一恒叹了一口气扯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她的身旁,怜惜的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傻丫头怎么又哭了。为了他哭肿了眼睛,值得吗?明明知道他们只是契约关系,却还是会为了他哭,是在乎他吗?是因为受了委屈,自己没有得到安慰而抽泣吗?
“傻丫头,到底还是个孩子。”沈一恒摸不透自己为什么会心疼,那双时刻都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脸,一下又一下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不那么抽痛。
夏嫣然回来了,他也是时候该放她走了。她如一只快乐的小鸟被他残酷的捆绑在笼子里,对于天空的向往每时每刻都折磨着她。他知道自己的残忍,也知道自己的卑鄙,她一直都是受害者却还要承受自己无礼的索求,说到底还是他富贵却人贱。
她年纪虽小却心怀天下,她想去日本看樱花烂漫,想去法国眺望薰衣草海,想去澳大利亚看袋鼠跳水,想去撒哈拉大沙漠滚一圈。这一切她所想要的,都是他给不了的,她想要的是这天地,而他所愿意给的只有钱,除此在外他无比吝啬。
手机一阵颤动,他熟悉这种感觉,是夏嫣然的来电。他没有接,而是摇醒床上熟睡的人儿,对上她如小麋鹿一般迷茫的大眼睛。强忍住欲望,冷声道:“起来,带你去见一个人。”
古小满真的好累,往被子里缩了缩不太愿意道,“今天我不想出门。”
如果是以往沈一恒一定会很享受她的小赖皮,可今天不同,他约了好些女人需要她应付,没有她的存在他怎么试探夏嫣然是否还在乎自己?她是一颗试金石,今天必不可少的试金石。
古小满没办法,拗不过只好坐起身,问他:“非我不可吗?”
“非你不可!”
“做什么?”
“挡箭牌!”
“哦。”古小满磨磨蹭蹭的从床上滑下去,拎着自己的衣服问:“穿这些可以吗?会不会给你丢脸?”
丢脸两个字如针一样扎在沈一恒的心尖上,疼得他恨不得冲过去抱住她瘦弱的小身子,对她说不去了,我们今天不去了,哪里也不去。但,终究他还是没有动,指着柜子冷声道:“给你买了那么多名牌你就不会自己挑么?”
古小满没有反驳而是低着头乖巧的拉开柜子,寻了半天最后挑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换上,站在鞋子面前迟疑了一下还是挑了一双并不算太高的高跟鞋。穿戴整齐之后走到他的面前转了一个圈,问:“这样可以么?”
沈一恒心又是一抽,深呼吸了一口气点头,“可以,走吧。”
古小满随手便将手机往包里塞,塞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小跑着走到他身旁,低着头小声道:“给我点钱,我没现金。”
沈一恒再次心抽得生疼,冷着脸将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取出来塞进她的手里,声线清冷道:“我只有这些。”
古小满只抽了两张,将剩下又递给他,小声道:“这些就够了。”
沈一恒轻蔑的扫了一眼她还回来的钱,冷声道:“这些钱都不够我给服务生小费的,你留着吧。”
古小满被他打击得体无完肤,尴尬的咬着下嘴唇想说话反驳最后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乖巧的将现金都放进自己的钱包里,她拎着驴牌限量版小包包走在他的身旁,生怕他不高兴刻意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