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卫兵小将,你看这那有理发店?我去把这头发收拾下。讀蕶蕶尐說網”
女红卫兵不客气的说:“没事,我们待会给你理。”
岳秀秀看她不相信的模样便解释道:“红卫兵小将,对你们的革命行为我是坚决支持的,我家附近便有理发店,你要不信,你也看了我的工作证,明天到单位上来,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剪了,要没有,按欺骗革命群众论罪,你看好不好!”
女红卫兵有些不耐烦了,示威性的挥动下手中的皮带:“少废话,刚才你的表现很好,现在怎么啦!告诉你,少耍花招!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岳秀秀没有生气,现在谁不对红卫兵退避三舍,她微笑着诚恳的说:“要不这样吧,这附近那有理发店,我上那理发,理完后回来,你看看可以吗?”
女红卫兵有些生气了,她推了岳秀秀一把:“一边等着!少废话!”
岳秀秀被推了个趔趄,身后的女人们连忙将她扶着,岳秀秀还要开口,先前那女人连忙将她拦住:“大姐,别去了,你没看见她们拿着皮带吗,刚才他们还打人来着,算了吧,大不了回去再剪一次。”
岳秀秀眉头皱起来,她的年龄大了,六爷走后,她发现自己落发的速度快了,头发比不上以前浓密了,经不起经常剪,所以她想一次剪了就行。
可,这些红卫兵也太霸道了,岳秀秀心里很不高兴,女人在还身边劝解,岳秀秀叹口气,也没有再坚持,等了一会,那女人先被红卫兵拉过去,就在商店门口的一边将她烫的波浪头发给剪了。
岳秀秀急着回家,待女人剪了后,便主动上前,要求先剪,这次女红卫兵没难为她,让她过去,几下便剪了,然后告诉岳秀秀可以走了。
岳秀秀不敢再在商店门口拦车,她朝前面走了一段路,才停下来,等了一会,才有拦下一辆三轮车,三轮车夫看了她的头发一眼,没有多问,拉上她便朝楚家胡同过来了。
到了袁师傅的理发店门口,岳秀秀让车夫停下来,袁师傅看到岳秀秀,便不由乐了:“我说岳同志,您这也是红卫兵干的吧,得了,我再给您修修,没问题一会就好。”
岳秀秀只是笑了下,坐在椅子上,理发店里没有其他人,就她一个顾客,岳秀秀对着镜子看了看,后面的头发给剪得长短不齐,跟狗啃了似的。
“今儿啊,您这是十几个了,我说,这红卫兵怎么想起给人剪头发了,这亏得他们手段不好,要不然,这不是抢我的饭碗吗,您说是吧。”袁师傅依旧乐呵呵的开着玩笑。
“袁师傅,您可别这样说,这红卫兵要知道,弄不好会抄了你这小店。”岳秀秀说。
“抄了我这店?我这小店已经公私合营了,现在是国家的理发店。”袁师傅依旧笑嘻嘻的。
“你少在这胡咧咧!”袁师傅老伴有些不高兴:“这红卫兵是好惹的,前些天我上西四胡同,如果那学校,我的天,那红卫兵打人,就往死里打。”
“这算什么,”潘安觉着师娘少见多怪:“我那口子前几天回家,从天安门边上的那所学校用板车拉出来几具尸体,白花花的,跟猪肉片似的,走一路血流了一路。”
岳秀秀听着依旧没开口说话,这些话不能随便接,倒不是不相信袁师傅师徒,而是出于习惯性的谨慎。理发店在前几年结合进了几位进城干部家属,这几年,这些家属陆续调走,这小店现在就剩下袁师傅老伴和两个徒弟。
“我说岳同志,这打死人,派出所怎么就不管呢?这可是人命啊。”袁师傅老伴显然很是不解。
“我那知道,”岳秀秀谨慎的说:“这文化大革命,新东西不少,咱们慢慢理解吧。”
“这打死人总不好吧。”袁师傅老伴摇头说道。
潘安笑了下说:“师娘,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无产阶级专政,这红卫兵就是大闹天宫中的孙猴子,什么事都敢干!”
“什么事都敢干!”袁师傅老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哦,死个人就那么容易的,那是一条人命,人命,知道不!”
潘安不敢跟师娘顶嘴,他笑呵呵的分辩说:“那是,这红卫兵是忒不讲理了,你说,十小那赵老师,岳同志,就是小秋那老师,前段时间被四十五中的几个红卫兵抓去批斗,剪了个阴阳头,你说这让那说理去!”
岳秀秀闻言连忙转头问:“是十小的赵老师?!”
岳秀秀的动作让袁师傅措手不及,差点将头发剪乱,他连忙说:“岳同志,您别动,别动。”
潘安点头说:“是啊,就是赵老师,那红卫兵还打了她几个耳光,挂着个牌子,带了高帽,在学校游街呢!”
岳秀秀在心里再度叹气,她当然见过这赵老师,对她的印象非常好,而且儿子楚明秋也挺服气这老师的,没想到,她也没躲过这场磨难。
“这年头就不能当老师,”袁师傅端详着岳秀秀的头发,漫无心机的说道:“这老师以前叫什么,先生,为什么叫先生呢?就是先出生先知道,你后出生自然不懂了,人家先出生的就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