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发愣,看见羽菲儿已经掠了过去,急忙追上。赶了半天路,草原渐渐丘陵起伏,终于看见了一座大山。羽菲儿远远地落下来招手道:“我们到了,龙神快点哦。”
炎娃子料想这里地貌特殊,那山里一定别有洞天,连忙催动真力赶上去,入山之后,果然觉得新奇不已。在山里穿行了一段时间,发现一处宫殿依山而建,准确地说不是建造的,是雕刻出来的一般。
羽菲儿笑道:“这里就是依山宫,我们进去罢。”炎娃子知道依山宫就是狼族都城,紧跟着她迈了进去。许多狼族守卫见到他并不认识,神色紧张地拦住了。炎娃子正想解释,只听一人斥道:“不认识龙神,连羽族公主都不认得了么?”守卫连忙低头让道,炎娃子看去,不正是以前并肩作战的都察儿将领么?
都察儿见到他显得很激动,热情地招呼着,得知他的来意后忽然蹙眉不语,考虑了一下后点头道:“我领你去见见小神将军。”
炎娃子点头随他进去,只觉里面阴森古朴,一切竟都是开山凿成,鬼斧神工。
不多时见到了辉傲潜,他正在议事,看到炎娃子即刻喜笑颜开,放下了手头的事务。都察儿将他的来意说明了之后,辉傲潜果然脸色阴鸷,似乎十分为难。
炎娃子抱拳道:“金麟猝死,螣蛇出世,东土陷入绝境,民不聊生,就连姐姐也……还望四哥念在我们兄弟一场,对姐姐施以援手!”
辉傲潜见他声音哽咽不像有假,于是道:“此事非同小可,你总得让我看一眼罢?”
炎娃子看了看四周,点头道:“这有何难!只是姐姐是人,还是个美人儿,总须得备一张床,我才好解印。”
辉傲潜想想也是,于是带他走到一间房中,做了个请的手势。炎娃子仔细整理了一下床铺,这才催动解印诀,羲夬憔悴不堪的容颜很快映入众人眼帘,就如同枯萎的花朵,没了生气。
炎娃子只瞧了一眼,就泣不成声,众人见他哭得伤心,也心有戚戚,羽菲儿和羽灵儿更是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忽然羲夬悠悠醒转,莞尔道:“小呆瓜,你哭什么?”
众人大奇,迷惑不解地望着他们,炎娃子惊喜道:“姐姐姐姐姐……你没死?”
羲夬坐了起来笑道:“看你这么结巴,又像是回到了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真傻。”
炎娃子喜极而泣,一边用手背抹了泪呵呵笑道:“傻一下不打紧,你没事我就放心啦!”
羲夬忽然问道:“你……你都知道啦?”炎娃子点了点头。
她蹙眉低首愣了一下,扬头笑道:“我本来见剧毒攻心活不成了,就想死的离你远一点,不让你看见,谁知道……我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就用浊地清天神诀里的穹天诀将自己闭气冷凝,就类似于冰封一样,你不曾听听我的心跳,却以为我已经死了。我当时动弹不得,却什么都知道,被你这么封印在逆鳞剑里,我不死都要被你害死啦。”
炎娃子充满惊喜懊悔,自责道:“是我不好,让姐姐饱受封印的元神挣扎之苦,我真是该千刀万剐。”
羲夬摇头道:“不许你这么说,跟我得到的快乐比起来,这点苦又算得什么?”
炎娃子心里一酸,柔情汹涌蔓延,不觉又逼出了眼泪,惹得羲夬一阵吃吃发笑。
他从来没见羲夬这般不顾矜持地开心过,欢喜忖道:“原来姐姐也会犯花痴。”想起了一件事,忽然问道:“那姐姐你体内的蛇毒可是好了?”
羲夬眼神一黯,笑道:“这不打紧,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能看着你,我已经满足啦。”忽然眼泪涌了起来:“可是我实在舍不得炎娃子。”
炎娃子一听大急,拼命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姐姐你医术盖世无双,只是被蛇咬了一口而已,你一定可以医治好自己的对不对?”
羲夬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你怎么找到我的?”
炎娃子将来龙去脉简要说了一遍,羲夬静静听他说完,温柔地笑道:“想不到你我最后的时光,竟然是在远离战火的安宁乐土。辗转河山九万里,从北到南,由东至西,你为姐姐寻得一方宁静之乡与你话别,这多好!你可不要悲伤,姐姐我已知足啦。”笑意盎然,她似是十分疲倦,闭上了眼睛养神。
炎娃子摇头道:“你会没事的,姐姐快告诉我,什么药可以治好你的毒伤?我马上去找!”喊了几声却没有反应。他心中一急,急忙伏在她胸间听了半晌,忽然整个人呆住了。
羽菲儿小心地轻声道:“龙神节哀……”这个爱哭的小女娃,却已经忍不住先抽泣起来。
炎娃子咬了咬嘴唇,喉咙里发出几声断断续续的怪音,想要哭,却发现哭不出来,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似乎也随着羲夬在那一瞬停顿。
他就这样搂着羲夬,仿似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但他知道,斯人已逝,覆水难收。甚至他会想,如果一切都不能重来的话,哪怕时光就此永恒,抱着她守着她再也不分开,那也很好。但他心底很明白,大道昏蒙无际,人生一世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