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天呵呵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倒只会怨天尤人。哈哈,无妨,等本尊破了这始州城,神州再无宁静之乡,届时我挥军西界,杀尽那些人模兽样的异类,就离天下大同不远了!”
他在不远处站定,笑道:“我言而有信,若你肯学你师兄那般归附于我,将来封神拜将,龙神之位少不了你的。”
羲夬闻言便冷笑道:“风郎本就是龙神转世,何须你来封神?”
烛天也不理会她,呵呵笑道:“我知你所求,无非安宁喜乐。然而这世间污秽不堪,人人争名夺利泯灭良心,又哪里来的安宁喜乐?”
炎娃子嘿嘿一笑,反诘道:“那你操控僵鬼大军,屠杀无辜百姓,令天下人流离失所家园破败,令那么多人沦为孤魂野鬼丧心失智,就不是污秽不堪了?就有安宁喜乐了?你所作所为,简直禽兽不如,天理难容!”
烛天点头道:“骂得好!我且问你,大道不仁,可有善恶?人心思恶,可有美德?耽于美丑执念,可有智慧?苍龙乱,天道废,我只不过是代天循环,破而后立。洪水猛兽,火山地震,岩崩海啸,瘟疫战火,这一桩桩一件件,天道何曾有仁义,你们何曾恨自然?若你不要存有烛天这个‘我’的局限,那么老夫所做的,和那天地大道又有何不同?”
他不待炎娃子继续讥讽,又道:“盘古开天辟地而后混沌化阴阳,自古以来,三才循环,混沌、阴、阳三气流转轮回,是为大道往复,不曾更改。而天、地、人分别对应阳、阴、混沌,我即是混沌,这说法可有错?”
炎娃子无可辩驳,只好道:“按理来说,这样说不为过。”
烛天点头道:“既然我即为混沌,而混沌即为大道,为何我不可以是大道?”
羲夬怕他被烛天蛊惑,于是道:“穹天轻清之气流转,滋长天道;大地万物荣枯不断,任尔自行采取,终有尽时,这才够地道;生而为人,但求繁衍生息欣欣向荣,只在于一个人道。你做人不行人道,反而要代行那天地之道,岂不为过?”
烛天摇头冷笑道:“人都说你冰雪聪明,原来也是目光短浅之辈。老夫且再问你,太古之时,茹毛饮血,人人不知其父母,不穿衣,未有语言,那时的活动范围有多少?远古之时,人们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结绳记事,磨石为刀,扒兽皮遮羞,居住于树木之上,这时可有天文地理之学,鼓乐诗文之化?上古之时,兴刀兵,有文化,能探索宇宙奥妙,知晓天人合一,这和本尊前面所例举又岂能同日而语?若是照你所说,我等天选之人竟浑浑噩噩不作为,神州何来发展?如此思想之羲夬,真可知圣洁为何物?纵观历史,探索可曾止步?人世间几时不曾渴求通达三才之道,掌握终极自由?自古人人皆有此念,为何独我烛天不行?”
炎娃子听得愠恼,忽然拍手哈哈大笑起来。烛天问道:“你笑什么?”
炎娃子哈哈笑道:“你如此抱负当真了得,我笑你是真糊涂,你何不将世间人悉数杀了,独剩你一个去探索无穷奥妙,追求恒久长生!”
岂料烛天正色道:“令我茅塞顿开,有何不可!世间繁衍最终脱不了一个‘死’字,若我独自长生,他日悟得昔时女娲之无上真法,以我之血脉毛发,岂不能再生千千万万个烛天?若依此道,还要那些神质降格的庸俗废人何用?”
炎娃子捧腹笑道:“千千万万个烛天去打架么?”一边朝羲夬偷偷使了个眼色。
羲夬忽然笑道:“烛前辈自然是高人,所思所想和我们不同,但前辈却想错了一件事。”
烛天愣道:“哦?还请羲仙子明示。”
羲夬忽然化影分身,瞬间脱离了他的掌控:“你身受苍龙一击,本事纵然再高,羲夬却也绝非泛泛之辈。方才你出手惊人,区区自然不敢冒动。而此刻我探你内息已经气若游丝,应该是退无可退才出此下策罢?”
烛天奇道:“幻影不死身?你竟然身负这等太古奇功,我的确小瞧了。”
他忽然若有所悟道:“太古阳神羲和身幻三只金乌飞向太阳日轮,羽化飞升,元神归息前悟出幻影不死身,以元神照应之法传给了后人,你叫羲夬……”
羲夬莞尔道:“我时常梦见三只金乌的黑影在太阳底下翱翔,令人感到目眩神迷,真气元神自然受到感应,但今日这说法倒是头一遭听到。”
烛天道:“怪不得能屡次破坏我的大事,原来竟都是元神照应,转世之人么?”
羲夬摇头道:“转世之说太过缥缈,纵然透过梦境、幻景或是三生石之类的灵宝看到一些幻象,也是不敢断论。不知道前辈又看到了什么?”
烛天笑道:“我曾为一个女子痴狂,然而她却心有他属,不过总算念及情分,不忍拂我之意。”
炎娃子忖道:“他说的一定就是祖师婆婆了!她还以为烛天什么都不知道,却忽略了一个极为紧要的事情,三生石就在烛天手里!但他到了今日局面,恐怕前世那一段情也只不过是一笑忘尘罢?”
虽然这样想了,但心中恨毒,却总想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