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苏会和苏铁山共得了两颗神药,肃慎掂在手中却难以抉择。是交给炎娃子吃下重铸精魂不入轮回,还是不给他等过上一两年他被蛊虫食脑而死?
是该选择恒久长存的幻灭还是譬如朝夕的永恒?肃慎平生第一次吃不定主意了,这个答案或许应该交到炎娃子手上自己解决,可是这个时候给他神药,无异于给溺水的人一根稻草,他还分得清该不该把握么?他沉思良久,叹了口气,将八斋坚果交到了羲夬仙子的手上,意味深长地道:“羲圣一向清明问仙,这回你来决定罢。”
羲夬欣然接过,心底却沉重起来。她自然明白大巫的意思,只是大巫却不能明白她的苦衷。常言道,明白人有明白人的烦恼,糊涂人自有糊涂人的福气,羲夬手里握着的,却是心上人永生永世的命运。
她将手缩在袖中,已经发起抖来。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却微笑对着炎娃子道:“风少侠有何想法?”
炎娃子虽然在意,自己倒没那么紧张,不假思索道:“眼下蛊毒尚在控制之中,思然是先求取他法,若是情势危急不能自控,再吃下这神药不迟。”
羲夬蹙眉沉吟片刻,欣然道:“少侠所言有理。若是真到那时,也是命数,此生所选已经无憾。少侠的命运,本也应自己去做抉择,无须假手他人,他日徒增懊恼怨愤。”众人点头称是,却发现羲夬仙子清泪已经滴落。
帝江摇头道:“仙子悲天悯人,实在是心地善良。然而现在悲观,却也为时过早。”
羲夬本极力克制,没想到眼泪掉下还不自知。她自幼心性恬淡果敢,唯有在这情之一字上,却是堪不破,理还乱。当下默然点头,呆呆看着炎娃子,竟似痴了。
见了这等痴相,众人只道她心软,也未作多想,只听帝江道:“前面就是西周国了,国主夏名漱与我相熟。连日劳顿,不妨去那里休整一番,再作计较。”
苏会闻言一怔,深吸了口气,默默跟着。玉儿注意到他这一举动,有些奇怪,见他没有什么反常,也就没有在意。
走了一会,苏会忽然道:“你们去罢,我出去走走。”
玉儿见他果然有什么事情,就放慢脚步跟他一起留了下来,嘻嘻问道:“弟弟有什么难处,不妨和我说说。”
苏会见她留下和自己说话,显然很是高兴,却欲言又止。玉儿假装嗔怪道:“你不说,我可不听了啊。”
没想到苏会应道:“嗯。你快些回去罢,别让你炎哥哥久等。”
玉儿见他一反常态,倒觉得有些不安:“你怎么啦,和平时判若两人呢?”
苏会皱起眉头道:“没事,你先走罢。”
玉儿回头看了看,人群都走远了。她一再吃瘪,心里有些不快,只好道:“那我走啦。”却见苏会脸色有些难看,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心里很不舒服,这个苏会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两年总是好像哪里不对劲,动不动就铁青着个脸,说走就走,说来就来的。正在心里抱怨着,背后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摔倒在地。
她忙回头,只见苏会牙关紧闭,倒在地上簌簌发抖。
……
好容易将他弄到了西周国都外面,守门的却死活不让进,说明身份叫他们通禀,他们还不信。玉儿有些无奈,正好碰到炎娃子和羲夬仙子走了出来。她也顾不得考虑他们为何一起走出,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喜不自胜,急忙呼喊招呼。
正当两人来到苏会面前时,他却已经自行醒转,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一声不吭就走了。三人有些纳闷,炎娃子回想道:“那日拷问我时他说话就有些古怪,苏铁山好像知道些端倪,他重伤在身,我们先跟着,玉儿和铁山兄弟熟,不妨去问问他。”
玉儿看他们手挽手,极是诧异,于是吃醋道:“我不去,我也要同你们一起去看看小苏会。”眼睛却一直盯着二人的手。
羲夬察觉,收回了手微笑道:“也是,你们兄妹许久没见,定是有许多知心话说,铁山还是比较信我的口风,这事我去问比较合适。”当即就走了回去。
炎娃子待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好,玉儿已经拉了他的手跑道:“快走啦,等下小苏会可跑没影了!这万一又像刚才那样在哪里晕倒……”
炎娃子一想也是,忙加快脚步追去。两人耽搁了一会,苏会已经跑没了影,两人追了半天,这才看见依稀有个人影在朝巫山方向攀行。玉儿纳闷道:“小苏会这是怎么了,他武功最差,龙山三淖巡逻时轻功都要铁山哥搭把手,居然敢一个人三个更半夜往巫山里跑?”
炎娃子也惊道:“这里面是一条巨大的祖龙脉,相传为烛龙所化,可深着呢!过了巫山山脉到那边还有大巴山脉,再那边还有秦岭,再往那边可就是无边昆仑了!什么蛮荒凶兽、奇景怪妖很多都是闻所未闻,可当真凶险得紧。”
玉儿急得直跺脚:“这个小苏会,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炎哥哥,他刚才就突然晕倒,我们还是快些找到他为好!”
两人说着话,脚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