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散射在林中,就像是一道道利剑,穿透无边的黑暗。
炎娃子听到那远处的声音,惊喜道:“是义父!您在哪里?”
声音从他后面响起:“我在这里。”他一回头,烛天那被岁月的雕琢侵蚀枯槁、因而显得慈祥的手,已经抚上他的背,轻轻拍打着,语重心长道:“相比于不被别人认同,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要迷失自己。”
炎娃子如同被一记重锤敲在脑上,恭谨道:“义父教训得是。”忽然有些疑惑,笑道:“连娘亲都认不得我,义父与我相处时日还短,是怎么认出我的?”
烛天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和蔼微笑着说道:“我非但认得出你是炎娃子,更知你过去将来所发生的事、所要发生的事情。只是渺渺天机,却不可言说。”
炎娃子笑道:“义父说笑了,若是过去之事您听人说起或是冷眼观之,尚说得通,这未来之事,莫非世间真有未卜先知的术法不成?”
烛天呵呵一笑:“世间万物,莫不在这大衍四十九数之内,未卜先知,原也在情理之中。”
炎娃子听到这里,想起北隐子教授的炼心篇心法所言,脱口应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有炼心之道,就是那剩下的一线生机,逆天改命之术。其实所谓大衍四十九,并不是牢不可破的铁律!”
烛天点头赞许,笑道:“当真令人刮目相看,有大造化。你拜山门、化人龙、降凶魔、主西界,这桩桩件件,哪样不是轰轰烈烈,大丈夫所为?”
炎娃子被他这样一点,也有些飘飘然起来,应道:“细想起来,也真是极为快意之事。”
烛天冷笑一声,却道:“没有玺焕真传,你哪里学来逍遥游真法?没有龙主漆雕邪,你又怎么化为人龙?没有奇遇封印诀,你靠什么降服凶魔?没有这一切的一切,你又怎么能成为西界之主?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运数?哪一样是靠你自己得来?”
炎娃子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烛天忽然厉声道:“过去已经成桎梏,你应当获得新生,风青玄!”炎娃子不知道义父为什么突然这样称呼自己,正要询问,他自己说道:“如若你肯忘记过去,义父可以教你太上忘情篇,恢复人身。如若你心中仍有执念,则此诀修习反而有害!”
炎娃子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忧虑道:“您是说抛弃亲情,改名换姓重新开始么?”
烛天哈哈笑道:“义父精于奇门术数、命理捭阖的门道,所以我老人家的忠告,小孩子家要听。你本家姓风,道号青玄子,本来就叫风青玄,何来改名易姓之说?为父就给你定个大名,炎娃子是小名,等你恢复人身,我们一同去你村中改名,岂不美哉?”
炎娃子愣道:“义父愿意为我定个大名,原本是好事,可这和忘记过去又有何关联?”
烛天捋须道:“所谓太上忘情,并非忘记记忆,而是超然物外,也就是说,你现在追寻的是人道,而若忘情,则可以窥见天道的大门。”
炎娃子恍然大悟,却摇头道:“这谈何容易!世间许多情爱,却是我不想也不可能忘记的。”想到无法忘情,就无法恢复人身,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烛天冷笑一声道:“你多大的娃儿,就生出许多刻骨铭心的爱了?”沉吟片刻,又问道:“你可记得当初我答应传你和闷葫芦每人一套心法?”
想起闷葫芦,炎娃子有些难过地点头道:“闷葫芦学的叫‘火炼心’,可惜等我回家后您老人家已经走了,闷葫芦如今也……”
烛天呆了一呆,呵呵笑道:“倒是我心急了。这样罢,我传你太上忘情篇中的入门之法,玄冰鉴和心镜诀,可助你龙力收放自如,虽然不及太上忘情的大境界,却也是行之有效的功法。”
炎娃子大喜道:“这玄冰鉴和火炼心,就是您当年说的冰火双法罢。”
烛天点头,见他面上难过,劝道:“你不必忧伤,毕竟是我的徒儿,这些年来我也很是担忧。但据我术算得知,闷葫芦并未死去,却也没有活着,他日或可以重现人世。”
炎娃子惊喜莫名,却又诧异问道:“什么叫做没有死去却也没有活着,难不成还是个不死不生?”
烛天哈哈笑道:“他魂魄俱全,和魄神不同。你不要担忧,天象昭示朦胧深远,也不是为父能一语道破的。命数如何,冥冥中自有定数。”捋着胡须,反而一脸泰然。
炎娃子见识了他术算之法的神奇,见他满脸淡定神色,虽然不解,心中也逐渐安定下来,只是仍旧是暗自担忧。
烛天点点头,捋须道:“今日我先教你心镜诀的口诀心法,你可要听好了!人生前定,术序阴阳;天上星辰,此论无差;时月命位,虚陈合真……刃重三奇,日坐支干……木无金不伤,天配地德合……你可记住了么?”
令她反复背诵,直到牢记在心,这才呵呵笑道:“人每当魔性深种之时,五气不调,六神无主,多思邪佞之事。这个时候,就需要照一照镜子,反观自身。我这心镜诀,正是以独门心法楔入身体不相通或是不相容的脉理之间,调理阴阳,以达到合和之